第10
兰景淮:“我会留在南霖,以后没有东昭国,只有东昭城。”
“这……”
国家变城池,怎么侵略别国反倒将自己的国名丢了?大臣迟疑地左右望了望同僚,终究未敢多言门,退回原位:“臣明白。”
屠尽父兄夺来的皇位,手段何其残暴,虽是官员,也少有人敢质疑她的决策。且第一批跟到南霖来的,自然是更听话些,那些厌恶战争的倔骨头还在东昭待着。
又一大臣问:“陛下准备何时让其余人迁来南霖?”
兰景淮坐没坐相,手肘撑在扶手上托腮,半阖着眼像是要睡了,含混道:“传信去,即刻启程。”
大臣:“陛下,那东昭城该派谁管理呢?”
兰景淮烦躁地拧了拧眉:“该如何还如何,职位重要不易迁动的就留在那。”
大臣:“那…我们与南霖的诸位同僚职位衝突,该如何重新安排呢?”
兰景淮掀起眼皮,满目漠然,“重新安排什么,一起干啊,一个人能做好的工作两个人就做不好了吗?问点重要的,必须马上处理的事,其余的明天再说。”
方才一直是东昭大臣在提问,此话一出,他们暂时无人敢再继续提问。沉默片刻后,竟是一南霖大臣开了口:
“南霖百姓不服新帝统治,全国各地不断发起暴/乱,敢问陛下要如何处理?”
他未行礼,目光直视上方的玄袍女人,不卑不亢,言语间似含挑衅。
“如何处理?”兰景淮勾唇轻笑一声,眼梢微扬,邪气肆意,语气血腥而凉薄:“那就杀了啊,派出一队修士,杀一群凡人还不容易。”
南霖大臣的队伍顿时出现细微的骚乱。问话的大臣表情隐忍,死死压抑着怒气。更有甚者直接满目仇恨瞪视于她,开口质问:
“新帝便是这般视人命如草芥!?”
兰景淮挑眉,故作不知:“南霖很缺人吗?缺的话就从东昭调过来一些,匀一匀,就不少了。”
“你!!”
大臣们气欲昏厥。
丁小五:[不是…这就是你说的拉拢官员!?]
人都快被她气死了,拉拢个鬼啊!
“没办法咯,谁叫他故意给我挑事。他既不让我心里舒坦,那他自己也别想好过。”兰景淮哼笑。
真当她只会杀人没有脑子吗,多数百姓怎会在乎上头坐着的是人是鬼,只要让他们活得舒服了,是鬼也会被供成神。如今的暴/乱不过是战争带来的影响,等稳定下来,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想以此来膈应她,门儿都没有。
丁小五:痛苦面具jpg
知道了,宿主不但暴躁脾气差,好色,懒惰,性格变态,还报復心重!
“诸位各司其职,该干啥干啥去,东昭来的人不熟悉这里,找他们带一带,没事就散了。”
南霖大臣怒气衝衝地走了。东昭大臣垮着一张老脸也散了,心中不住吐槽:陛下都将人惹毛了,让他们怎么好意思找人家帮忙?
终于应付过去,兰景淮一脸昏昏欲睡,仿佛身体被掏空。
她起身命令侍卫自己先行,随后运转灵力,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了寝宫,衝进门直奔大床,倒头就睡。
秦姝之被那一声巨响惊得睁眼,看了看多出两道裂纹的木门,又看向床上睡死过去的一滩,沉默不语。
睡着的人存在感仍旧强烈,轻浅的呼吸起伏,扰得人心神杂乱。
秦姝之安静阖眼,却未再修炼,仔细聆听着不远处呼吸声的频率。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双足隔罗袜无声落地,她敛起宽大衣袍,握紧已擦拭干净的匕首,缓步走至床边。
驻足垂眸,目光落在熟睡之人安憩的脸上,闭合的双眼将这张脸的衝击力与危险感削弱,显露几分无害。
漂亮的皮囊,却被玷染,装进了不该存在于此的灵魂。她瞥见那发尾屡屡刺目的红,眸中墨青涌动。
冰冷的匕首抵至白皙颈间,隻隔丝毫,仿佛下一秒便能见毫无防备的女人脖颈被割裂,鲜血喷涌,在睡梦中生机消泯。
丁小五如今无法通过宿主的眼睛观察情况,感知范围被限制在了宿主周身,直至此刻才发现危机降临,大气不敢喘。
既想赶紧叫醒宿主,又怕她被吵醒了稍微一动弹撞到匕首上去、自己给自己抹了脖子,一时竟不该如何是好。
索性秦姝之并未直接一刀刺下去,僵持片刻后,淡淡出声道:“你醒了。”
“既然知道,就该在我尚未睁眼时将该收的东西收回去。”
淸媚声调带着初醒时的黏连懒散,清晰荡于安静的室内。
持匕的手微微一僵,秦姝之沉默地挪开了匕首,收回袖中。
她出声隻为试探,若那熟睡之人未第一时间回应她,匕首必会在第一时间刺下去。
但兰景淮开口了。
这次来的人,果真不同寻常,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放弃了提前刺杀,她欲图后退,回榻上继续修炼,可腕骨却被一隻温热的手握住。
[天哪宿主,你居然是在装睡!连我都骗到了!]
丁小五还在为状况的反转感到震惊,又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嘛!刚死里逃生你怎么又对人家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