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
她喜欢这种方便快捷的小刀,可以用来切水果,也可以用来挑经脉。
明天就要上山,今天得好好睡一觉。
收拾好衣服,邓离赶紧去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就在想,这些有钱人真的能拚,不就过个生日,还要开车上山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搞一个party,要是她,原地坐那,点个蜡烛,再把皇冠帽子一带,蛋糕一切完事。
记忆中她的生日都是那么简单粗暴,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如今这惬意的生活给她,倒是让她觉得受宠若惊。
她抬手欣赏着,看水从指缝中划过,哗啦啦落在地上,落在脚尖,以一种抓也抓不住的方式溜走。
这样的日子快没多久了,想必到时候溜走,也会同这水一般,越想握越是握不住。
邓离洗得久些,呼吸浮浮沉沉,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宋迟穗早睡了,没想到她还在练习走路。
最近练习走路,她都是手里扶两个拐杖,拖着小小的身板,在地上慢慢前行。
两根原木色的拐杖将她架起来,像是筷子夹着颗可爱粽子,粽子在缓缓挪动。
宋迟穗嘴里还念念有词:“第六百八十五步。”
这么厉害。
邓离把毛巾搭在手腕上,没有去擦头髮,任由头髮就那么散着。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晚上23:30分,不由往前两步,走到她身旁。
宋迟穗被忽然来的人吓一跳,拐杖没扶稳,差点歪倒下来。
邓离探出手,手臂穿过如绸黑发,最先触碰到那层冰软丝绸,而后往前一捞,捞住了那柔韧腰肢,把她往身边带了带。
两个拐杖齐齐往后倒去,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宋迟穗撞在她怀里,闻到一股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味。她仰起头,见那张完美的脸近在咫尺,头髮还是湿的,发梢紧紧贴着锁骨,一股一股水从她胸口流下。
啪嗒。
像片平静的湖,掉落一滴珍珠,荡起层层的涟漪。
“这么晚了,还不睡?”
邓离垂着凤眸,睫毛轻颤,发出疑惑。
宋迟穗扶着她的肩,素白手指微微陷进她的肉里,用力站起来。
邓离帮着她往床边走,扶她坐下,手臂似游蛇从她身侧抽开,发出衣料摩挲的声音。
床微微往下一陷,四条腿整整齐齐靠在床沿上。
邓离腿长,打直靠着地面,宋迟穗的脚掌刚好悬空在地面上,晃晃荡荡的。
她将小裙子扯下盖着膝盖,闷哼一声:“时间还没到。”
邓离不禁疑惑,时间,什么时间,往日她都不是十一点左右就睡着了?
宋迟穗垂着眼眸,并不直视她,侧颜鼻尖小巧,我见犹怜。
“什么时间?你平时不都睡很早吗?”
早睡早起,精神好。
宋迟穗小手按在膝盖上,指头细小粉嫩,和她手掌相比,竟是要小上一半了。她刚好一隻手可以握着她两个手。
粉嫩指尖掐着裙子:“今天不一样。”
邓离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天,外边照常有月亮,四周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大事:“哪里不一样?”
宋迟穗不耐烦一声:“你话真多,等会儿就知道了。”
她打打哈欠,望着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到23:45分,她说:“也好,我去吹个头,回来就睡觉。”
邓离站起身,单手将围巾搭在脑袋上,她穿着蓝色t恤,衣摆打到膝盖处,露出漂亮小腿,走路的时候,小腿肌肉线条凸显出来,看上去十分健美。
她的背打得很直,两边的蝴蝶骨在t恤上凸起,像是要飞出来。
宋迟穗嘀嘀咕咕:“自己的事都记一下吗?”
邓离刚好走在化妆镜旁,拿起吹风后看她一眼:“啊?”
“没什么,你吹吧。”
宋迟穗沉思,果然,愚蠢的人在什么时候都是愚蠢的。
吹风机呼呼响起来。
宋迟穗扶着床沿,自顾自坐上了轮椅,控制着她往外走。
邓离关了一下吹风机:“你去哪?”
“我饿了,出去找吃的。”
“哦。”
大半夜的,宋迟穗从不吃零食的。
她摇摇头,继续吹头髮。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模样,手上的皮肤,神情,倒是和曾经的自己类似了。
这种类似不在于五官,而在于气质。
这种气质越来越贴近从前。
她看着,就那么看着,镜前灯忽然响了声,而后暗下去,准确说,是整个房间灯都暗了下去。
邓离转过头,房间静悄悄的,也没有一声回应。
停电了吗?
她下意识起身,心道,不好,小穗怕黑。
她拿起手,正要打开手电筒。
卧室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门缝里夹着到昏黄的灯光,慢慢地,慢慢地,门缝越来越大,大到把宋迟穗完完整整展露出来。
她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个六英寸的鲜花蛋糕,上面插着的蜡烛数字是26,蜡烛熊熊燃烧,照耀着她的脸明艳动人。
“小穗。”邓离悠悠站起来,耳朵嗡嗡嗡的。
转眼人已经到了眼前,她的容颜在葳蕤火光中跳跃,紧接着,她将蛋糕举起,举到她跟前:“许个愿望吧。”
没想到宋迟穗还有给人惊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