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
看来这几天系统做错了事,是去悄悄弥补了。
“身份?”
“身份证,这个世界,你也有一个身份证了。不过你还差一个名字,你自己起个名字吧。”
脑海里的无名身份证转啊转,邓离思索了半天,一时间,看着前方黎明破晓,万事平安。
“就叫黎安吧。”
“收到,黎安,你的证件正在生成。”
邓离的尸体停了三天才送去活化的。
原因宋迟穗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传说,说她一口气不在了,但是三魂七魄说不定还在,若是直接送进去,可能会哀嚎痛苦。
就那样,她在冰棺里停了三天,大家又都守了三天的夜,才将邓离尸体送去火葬场。
去的时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回来的时候,就剩下手里捧着的一小罐骨灰了。
宋迟穗默然跟着去,默然跟着回来,纵然已经过去了三天,她还是未从失去她的现实中醒过来。
她抱着骨灰盒进了两人的卧房,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已经挂满黑幔白条,偶尔有一股风吹来,带着萧瑟哀凉之意,她穿着黑色守孝连衣裙,短袖,及踝,她的脚脖子有些苍白,没走两步,很快软在羊绒地毯上,皙白的胳膊死死捧着骨灰盒,也没有让它磕着碰着。
宋迟穗蜷缩在地,长发扑满整个地面,娇小的身躯将怀里的白盒子抱紧,心似抽搐一般疼痛。
已经疼通过好几次了,时不时发作,八年前她失去至亲,让她呕血了好几回,而这次也相差不大,她呕了两次血了。
加上方才倒在地上,鲜血控不住往嘴角渗的一次,整整整三回了。
从前她不哭闹,也没有眼泪,这回眼泪流干了依旧继续流。
身体的水分都要没有了。
她感觉到嘴角和脸颊都是滚烫滚烫的液体,但不知道是鲜血还是泪水,也没力气去擦,就不去擦了。
入葬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几十把黑伞纷纷撑在坟墓面前。天空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沾染在黑色雨伞上。
宋迟穗站在正中间,和邓离的父母一同行跪拜礼之后,跟着站了起来。
这几日她光顾着难过,全然没有招待两位长辈。
她转过头,故作轻松看着面前两位长辈,终于开口说话:“叔叔、阿姨。”
说罢,她双手捧着一柄小刀:“这是阿离姐身上的遗物,听说,是叔叔送给她的。”
一把美式军刀,平时用来切水果,关键时用来挑手筋。
男人接过小刀:“我本想着,送她这把刀,让她能和她伯伯一般,成为一名有用的武警,没想到她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
他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追忆起邓离的过去来:“让她去打架,估计都只有被打的份。”
宋迟穗迟疑了一下:“怎么会呢,阿离姐一向很厉害的。”
几人往回走,边走边说:“她?她要是会点功夫在身上,也不至于在这次山火里遇难了,这山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是懂得一点山路的知识,哪里会死得那么冤呢。”
宋迟穗瞳孔收紧,那些话像是背刺一般刺进她的脊梁骨,将她狠狠吊起。
她不懂山路,又是如何把她从雪山背下来,不懂山路,又是如何在错综复杂的地形顺利地把她救出来。
她不可置信,叔叔说的是阿离姐吗?怎么觉得。
一颗心臟没来由地揪起来,宋迟穗紧着问他:“她难道不会武功吗?她身手很好的。”
男人笑着:“她哪里会,一路上只会被人打,所以才纹身,吓唬吓唬别人。”
听他这么说,他口中的邓离和她眼中的邓离怎么完全不一样。
宋迟穗愣住:“那她会滑雪吗?”
“不会,她运动细胞不发达。”
她彻底呆住,忽然回想起两人才认识时,和结婚后那天之后的变化。
“你个残废,还想让我喜欢你?做梦吧。”
一拳狠狠砸在眼眶里,疼的她眼冒金星。
“前后两人。”宋迟穗喃喃:“不一样了。”
她摇着头,努力寻找两个人那些差距。
段甜甜扶着她的肩;“小穗,你怎么了。”
宋迟穗抓着她的手:“甜甜姐,你和阿离姐最亲密。”
段甜甜:“怎么了。”
“你说,阿离姐和我结婚后,与和我结婚前,变化很大是不是?”
她点点头:“嗯,天差地别,我到现在都没想清楚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宋迟穗呢喃着,要是她的阿离姐遇到这次火灾,怎么会烧死在里边。
只有一个原因,她不是她的阿离姐。
宋迟穗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翻遍了邓离从前的社交帐号,微博、微信、还有一些视频帐号,试图从这些隻言片语,碎片化的图文视频中,找到她们不是一个人的证据。
整整两天,她不思饮食,就像住进了邓离的社交帐号一般。
从前,邓离很喜欢更新社交软件,比如买了一个什么lv的手链(那种入门级的最低端的),就是大肆宣扬,殊不知这是最低级的,显露这些反而低端庸俗,俗不可耐。
或是吃了一顿人均2000元的午餐,360度无死角拍摄,再配上她坐卧在暗红色高级沙发上,点烟抽烟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