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
宋迟穗见那手如蛇溜走,立即反应过来,某人是不情愿。
她连忙扶了扶额头,身娇体软往前一倾,就像是一片轻柔的灰色羽毛,稳稳落在某人怀里。
“嗯哼。”她蹙着眉,额头撞在她心口上,发出醉酒后难受的鼻音。
这一撞,撞得邓离心口酥麻,心如涌泉灌溉全身,她整个人打了一个舒服的颤抖,差些被跌倒,她后退半步,背抵着门,这才将摇摇欲坠的身体站稳。
怀里的人像软体动物,黏在她身上了一般,话语犹如千丝绕耳:“姐姐,我醉了,站不稳,你帮我洗。”
她呼吸一滞,心口快要跳出来。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想答应。
她按着心口,仔细想着面前的窘境。
宋迟穗或许没什么道德或者背德,在和简秋雨谈恋爱的同时,又希望能和她有所接触。这是其一。
其二,宋迟穗醉了,她嘴里的姐姐,不知道是谁。并且她醉了,或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更偏向于后面这种情景,心里也会好受些。
一说醉了,宋迟穗差些没站稳,薄纱擦着她的衬衫,撕拉出电光火石的花来。
她伸手一挡,稳稳拦住将要滑倒下去的人。
刚刚放水的时候,衣袖早已挽到手肘以上,肌肤贴她的腰肢,好似碰到一块软滑香玉。
很明显感觉到,宋迟穗背脊一停,整个人被定住一般,脸上红霞如晕,一双眼睛透着羞敛:“姐姐的手好烫。”
她伏在她耳边,温言细语着:“我好喜欢。”说得她四肢发颤,头皮发麻。
怎么办怎,怎么办,好歹宋迟穗遇到的是她,她一本正直,从不逾越,若是她碰上了别有用心的人,看她娇软如此,又那么小隻,还不得抱起来疯狂为所欲为。
她身材好,又是练过舞蹈的,劈叉弯腰什么样式难得到她!
此时,她耳边一个正直的声音在响起:“不能如此。”
她低下头:“我扶着你到浴缸,你自己洗。”
宋迟穗抬起眼眸,双手贴着邓离的肩,手背像是一对漂亮晶莹的蚌壳紧紧扣在黑礁石上。邓离不愿帮她洗?为什么?
她摇摇头,蚌壳手死死吸住她:“姐姐从前,不都很乐意帮我洗澡的吗?”
曾经那些画面涌入脑海,她坐在浴缸里,邓离笑嘻嘻地,舔着脸问她:“要我帮你洗澡吗?”
为什么,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化如此大。
难道,难道她的腿好了之后,对方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难道她是喜欢残缺的人。
邓离垂着眸,眼睑处罩上一层暗淡,和她无情的声音一般:“那是有原因的。”
宋迟穗抓着她的肩,指尖快要掐进她肉里:“什么原因?难道姐姐要我断腿才帮我洗?”
即是如此,那就把自己的腿敲断,这样邓离就会和从前一般,对她无微不至,照料有加。
邓离竟不知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隻愣怔看着她。
只见她纤白玉手撒开她,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摸向放在旁侧的砚石製的香皂盒上。她抓起黑色石块,高高一举,像一道迅速的抛物线,狠狠朝腿部砸去。
邓离瞳孔一怔,两步抢上前,伸手拦住了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宋迟穗双眼红彤彤的,眼尾更像是墙角泛红的三角梅,她的手颤了颤,砚石在她掌心那么一滑,眼看就要落下去。
邓离抱着她往旁侧转开,只听见砰地一声,厚重的砚石敲落在地,发出浑厚响声。瓷砖也被砸出了一个小洞。
邓离呼吸急促,好在这石头没有砸在宋迟穗脚上。
她转头去看她:“没事吧。”
宋迟穗摇摇头,睫毛颤抖着:“我只是想要姐姐帮我洗澡。”
她叹口气,方才那一惊着实让她冒了冷汗,宋迟穗经常这样吗?以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获取想要的?
真的有病。
“你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了。”
宋迟穗含着唇,她感受到了邓离剧烈的心跳,也感受到对方的压迫感,眼下,她隻点头:“只要你给我洗澡,我就依你。”
那双腿是她好不容易治好的,如今能跑能跳还能缠,怎么说伤害就伤害?
邓离唉声叹气:“洗洗洗,这就给你洗。”
要先给宋迟穗扎头髮,她从衬衫的包里抽出玉簪,手指抚摸着她的发,示意她转头。
宋迟穗像是明白了,她转过头去,背对着她。
两人的身高差注定,宋迟穗不用蹲下,也能盘好她的发。
她站在她身后,先用梳子把她的根根青丝捋顺,一面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刚刚那样的事,你经常做吗?”
些是知道邓离在问什么,宋迟穗没摇头,隻否认:“只在姐姐面前有过。”
是啊,亲她的尸体,当着她的面还要断腿,还说要打断她的腿,绑她回来,投湖。
这一系列事情足够令人炸裂了。
不过比起原着,宋迟穗应该收敛了百倍。
邓离边摇头边叹息。
宋迟穗又说:“姐姐从前都给穗穗洗的,现在为什么?姐姐是不是不喜欢穗穗了。”她所问的喜欢,非恋爱的喜欢,而是常规化的一个喜欢,就像是喜欢一朵花,喜欢一个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