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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打工记下(观复篇)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观复既得了姚姓鸨母的允诺,便沉下心来隐在平康坊伺机而动。

与裴肃化名“秋肃”一样,为掩人耳目,观复也稍作易容,化名“观沧海”在北里叁曲行走。

至于他为何要用这假名,就要从唐俭新写的话本子说起了。这些时日以来,除了赚钱,他每日都会在醉仙楼外守着六娘,偶尔听到说书人的故事,只觉话本里“观沧海”的行事作风与自己如出一辙,遂干脆用了“观沧海”做假名,想着一旦惹上麻烦,官府也不会同话本子较真。

如此,平康坊传出一桩奇事,门庭冷落的落梅居多了一位叫观沧海的“龟奴”,有人说他姿容俊美疏风朗月,全不似卑躬屈膝的贱籍小奴,也有人说他白衣胜雪绝带江湖风流,远比柔弱的小倌更解风情。

留恋花丛的京中权贵,当然不乏好男风的,听闻落梅居多了这样一位妙人,无不趋之若鹜,争相一睹风采。

观复本人完全不懂老鸨的意图,为了那九百两银子,他忍受了“熏衣敷粉”,也忍受了被人当小倌一样观看,至于被他人言语轻慢,他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姚妈妈,这位玉面郎君可真是俊呐,不知今夜可否……”又一位大胆的公子瞧上了观复,他们这帮人,面若好女的娈童早玩腻味了,见着高大俊逸的观复,都想尝一尝鲜。

观复立马甩过去一记眼刀,好像在说要教此人没命回去。

“啊哈哈,刘公子说笑了,我们落梅居哪有小倌啊?他啊,不过是个守门的。”老鸨忙出来打圆场,她可不想自家落梅居又生出什么血案。

谁知,观复这冷若冰霜的模样,却反教那刘公子更心动了,“姚妈妈,你也忒不会做生意了,这等姿容身段,做龟奴岂不是可惜了?就卖我个人情吧,我必不会亏待了他,哈哈,定教他欲仙欲死,销魂蚀骨!”

老鸨拉不下脸劝观复,只得继续恭维刘公子,“刘公子,他这身量,怕是您会…吃不消啊!”

“诶,哪里有这种事?”刘公子确实比观复矮了一个头,“本公子啊,哈哈,就想试试这样的!”

听到这刘公子越来越过分的污言秽语,观复实在是要忍不住了,若非他没带佩剑,此人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正当老鸨为难之际,另一位“贵客”登门,缓解了这尴尬的局面,“刘闻典,你不知这落梅居早被小爷包下了吗?”

“嘁,我当是谁,原是范仲棠范公子啊。”这刘闻典也知道范公子近来风头正盛,一脸扫兴地摇头,“罢了,姚妈妈,我不同他争,改日再来!”

老鸨顾不上送刘公子,只点点头示意,然后与观复使了个眼色,告诉他此人便是落梅居的大敌——范仲棠。

“我呸,真是个晦气玩意儿!”见刘闻典远去,范仲棠还不忘啐他一口,在他看来,阴阳相合才是正途,男子喜欢男子,简直脏得不能再脏。

老鸨挥了挥帕子,引范仲棠进去,“范公子,可要奴家叫梅香下来见您?”

“等等,小爷听说你这多了位妙人,刚教刘闻典瞧上的,可就是他?”范仲棠虽不好男色,却也不乏爱美之心,略一侧目,便上下打量起观复来。

老鸨点点头,对范仲棠谄媚一笑,“是他,名唤观沧海的龟奴。”

观复也没给范仲棠好脸色看,对此人的厌恶就差写在脸上了,恨不得立马要他好看,把那九百两拿到手。

趾高气昂的范仲棠却瞧了个新鲜,照说这些妓女龟奴对上他,都是卑躬屈膝、奴颜媚色的,梅香年纪小不肯服软就罢了,这观沧海竟也不肯低头,仗着个高就敢俯视他,莫非也是个硬骨头?

“呵,依我看,也不过如此。”范仲棠嘴上这么一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这观沧海就和梅香一样,都太干净太清高了,明明身在污秽的泥地,却要散发出明月的清辉,这不是平白招人亵渎吗?

作为一个俗人,他还偏爱把他们这种人从天上拉下来,不仅要拉下来,还要弄脏他们,看着他们匍匐在自己脚下,然后陷入泥地沾染浊气,那可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心中那些阴暗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范仲棠笑得格外肆意,又问道:“姚妈妈,梅香还是不肯从了我吗?”

老鸨叹了口气,“唉,范公子,奴家这张叁寸不烂之舌都快说干了,梅香那孩子,还是不肯啊。”

“哼,这倔姑娘还是欠调教,快,带我去见她!”范仲棠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摸了摸缠在腰上的软鞭,并一脸淫笑道:“对了,让这龟奴也进来侍候吧,我好一并帮你调教咯。”

“那…那好吧。”老鸨面露难色,推了推观复的手道:“范公子既要你去侍候,你便去吧,手脚麻利着些,可别教公子落了个不痛快!”

观复只阖了阖眼,算是应下了,心里盘算的全是怎么收拾这纨绔子。人都是娘生爹养的,怎地有的生来就欺负人,有的就生来就给人骑?这世道不公平,他还偏要主持公道!

待范仲棠与观复先后入了梅香的屋子,范家的随从们又在外头守着门,几个人都是会武的,最紧要便是保护主子,即便他在里头风流快活,他们也寸步不敢远离。

梅香屋里的陈设不多,除了主人常用的照台并各类架子,就数案上的一桌酒席最是打眼。

“知道我要来,倒是都预备上了。”席面上有什么菜都不打紧,最重要是有这份心,范仲棠很满意梅香的恭顺,招手唤她过来,“梅香,还不快坐到我身边来?”

梅香如临大敌,求救一般望了眼观复,最终还是听话地坐到了范仲棠身边。

剥了外衫丢给观复,范仲棠又要他侍酒,“你,你也来,对,侍候小爷我喝酒!”

观复还沉着一口气,他也知道梅香如坐针毡,可若不灌醉了范仲棠,会不会惊动外头的随从,他还真不好说。

一手揽过梅香的小蛮腰,一手接过观复倒过来的美酒,范仲棠别提有多畅快了,谁说天上的明月不会为人停留,他现在不就抱月入怀了吗?

不过,好像还少了些什么,范仲棠干了一杯酒,只觉这屋里太安静了,非得闹出些动静来才好。

“梅香,给我唱支曲儿吧,怪冷清的…”范仲棠掐了掐梅香腰上的软肉,用带着酒气的嘴唇去亲她的鬓发。

梅香偏头闪躲,却逃不出范仲棠的手掌心,“范公子,还请见谅,奴家,咳咳,奴家的喉咙哑了,实在唱不出来……”

“哼,就知道敷衍我!”范仲棠大力将酒杯拍到桌上,用脚去踢观复,“你,跪下来!给本公子脱靴!”

观复哪里会肯跪这个纨绔?杵在原地久久没动,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

“好哇!你们落梅居的人,一个两个都是来气我的!”范仲棠发火了,抽出腰系的软鞭,威胁起人来,“梅香,你到底唱不唱?”

见他亮出鞭子,梅香不由花容失色,忆起那些屈辱的遭际,她实在怕得不敢不从,热泪在眼眶打转,连带声音都带了些哭腔:“别,公子,别打我,我唱,我唱就是了……”

范仲棠凌空挥了一鞭,直打到观复脚下,“还不滚过来给大爷脱靴?”

观复正欲发作,不料门外却忽然闯进来一人,“荒唐!范仲棠,你倒是会坐享齐人之福!”

这人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身后竟然跪了一片,范仲棠有些醉意,还以为是哪个同他争风吃醋的,站起来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碰上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福…福王殿下?”范仲棠立马清醒了,丢下鞭子过来磕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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