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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更具性价比

 

她的手很冰,只是捂了这么一会,任薇都感觉自己的嘴巴被冰到发麻。

而且她能感觉到,这女孩身上的伤口正血流不止,温热的鲜血甚至浸透了任薇后背的衣衫,湿黏的触感令人不适,然而任薇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下肩头,身后的人便立刻更加用力地掐住她的脸:

“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莫如寺明显有猫腻,身后这小孩似乎也来头不小,但任薇有一种直觉,这女孩不会伤害她。

过去任薇最厌恶直觉行事,在她看来,所谓直觉不过是感情用事的美化,只有一意孤行,固执己见的人才会相信直觉这种东西。

然而自从被转移到这里,她却越来越相信直觉。

这不仅仅是无依无靠时的下策,也是一种称得上合理的,潜意识和经验相结合的判断方式。

这个世界再逼真,也只是书中的世界,只是一个人类依托灵感所模拟构建出的虚假的世界。

灵感和直觉,并不需要那么多科学依据。

她被扣住压在马厩的稻草堆后不知过了多久,余晖自天际散开,落在莫如寺的铜钟上,折出一道灿金的光芒。而在这光芒之中,大门打开,几个僧人走了出来。

起初任薇以为他们穿着红色的僧服,可直到他们走动之间她才发现,原来这僧服本身是柿色,只是——

被鲜血染成了深红。

为首的僧人带着帷帽,身形高大,在任薇看向他们的瞬间,他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了她们藏匿的方位。

微风拂过,黑纱被轻轻撩起,露出了他白皙的脖颈。

“喇嘛,您看在什么?”

这僧人并未搭理身后问话的人,反而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任薇并不清楚他们与这女孩是否是敌对关系,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并不想被这些人发现。

既然如此,就必须做些什么。

随着他的靠近,身后的女孩明显绷紧了身体,扣在任薇脸上的手试图用力,却因着长时间地失血难以维持,最终还是被挣脱开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任薇挣开后第一件事是将上方的稻草垛扯了下来,压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一阵刺耳的哭声。

空蝉早就闻见了浓郁的血腥味,也做好了再杀一个人的准备,只是眼前突然窜出来的一只——

瞥了一眼抱住他大腿嚎啕大哭的任薇,他挑了挑眉,在心中换了个措辞。

一个,猴子似的,脏兮兮的孩子,着实是让他有些惊讶。

身后一行僧人见状便要来拉开任薇,却被空蝉抬手制止了,他俯下身,捏住了任薇下巴上的淤青,指腹轻轻摩挲而过,语气温和:

“小姑娘,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她被血染透的后背明明看上去更为可怖,他却只问下巴上被掐出来的淤青,想来已经看出来那不是她的血了。

任薇虽没见过几个和尚,但空蝉空雀两兄弟的名头不小,特别是空蝉,几乎掺和进了所有重要的事件中,显然是神通广大。

而现在面前这个神神秘秘带个帷帽的和尚,不仅浑身是血地从莫如寺走了出来,还一眼看穿她的状态——

呵呵,要是早知道这个世界里信佛比修道厉害,她就该去当尼姑,说不定早就把主角团的男人都杀了个精光了。

心里有无数想骂街的话,任薇面上却是含着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刚有人抓住我要杀我,呜呜呜,哥哥你救救我,带我回家呜呜呜——”

“怎么要杀你?”

即便帷帽遮挡住了表情,任薇也能听出他话语间的疑惑。

“她,她就捂住我的嘴,说要杀了我,身上好多血,都,都弄我身上了呜呜呜——”

在任薇张着嘴大哭时,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几乎盖住了她整张脸。他比划了一下,沉思片刻后道:

“他居然只捂住了你的嘴,是因为手很小吗?”

任薇几乎要哽住。

不问对方是谁,现在去了哪里,反而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偏偏这种神经病一样的话,却抓住了重点,到底是歪打正着还是故意为之?而且她总觉得,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这种鬼话给堵住。

不等任薇接着嚎两句,他便托住她的膝弯将她抱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还顺势轻轻擦去了她眼下的泪水,似乎心情很好:

“好了,别哭,哥哥送你回家就好了。”

“喇嘛,那个逃走了的人——”

“嘘,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东西。”他语带笑意,转过头时,帷帽上的黑纱拂过任薇的鼻尖,让她有些想打喷嚏。

“好孩子,你家在哪里呀?”

……

他爹的,虽然她现在是小孩,但听见别人对着自己夹着嗓子说话真的很怪啊!

莫如寺不算偏远,只是中途要经过一片人烟稀少的树林,此时天色已暗,被他抱着行走于其中,任薇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他突然发难,又或是故意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

但兵行险招,刚刚如果她不出来,她们两个必然会被认为是同伙,既帮不了对方,还连累了自己。

而且她刚刚也并没有说假话,若这些和尚执意要搜寻,她也无可奈何,好歹有希望保全自己。

这有些残忍——再怎么说,她内里并不是孩童。

但好在所有和尚都跟来了,没有人留在莫如寺接着搜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终于看见了姜府的大门,任薇刚要松一口气,他却略微用力将她抱住,“你的家离莫如寺这么远,你怎么独自一人跑了过去呢?”

心脏紧缩了一瞬,任薇满脸涨红,下意识绞弄起了他帷帽上垂下的纱,“就是——你等会如果见到了我父亲,可千万别告诉他——”

“我,我是逃学出来玩——”

“姜宜君!”

姜州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怒气冲冲,顾不上在场的众多僧人,大步上前,揪住她的胳膊,当即要把她从空蝉怀中扯下来。

“我已经听说了,你今日在学堂——”

“姜老爷。”

他的声音平静淡然,如玉石轻击,姜州鸣心头一动,看向空蝉的瞬间,便收敛了怒色,短而圆的眼睛中漾着笑意:

“抱歉,是我失礼了,不知诸位师傅可有落脚之处,不妨来姜府暂住——”说着,他的手顺势搭上了空蝉的手臂,抬眼间多了几分赧然,“这位小师傅,宜君这丫头性子野,想必给您惹了不少麻烦,我在此替她向您赔个不是了。”

啧,又在钓鱼,这该死的基佬世界。

任薇实在是受不了夹在中间,她动了动,便被空蝉抬手扶住了背。

“令爱很乖巧,并没有任何麻烦之处。”

即便已经察觉到任薇想要下去,他依旧没有松开手,只是朝姜州鸣颔首道:“不过我等近日确实需要寻找暂住之处,就先谢过姜老爷了。”

“另外,她今日在莫如寺被歹人所伤,需要医治。”

因空蝉这句话,府中众人都以为她后背伤得极重,但事实上,任薇全身上下唯一的新伤就是被那女孩捏紫了的下巴,其余全都是以前姜宜君挨打留下的伤疤。

姜州鸣做样子叫来的大夫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任薇找借口赶了他几次,他都不肯走。

“老爷嘱咐我,一定得给您医好了才能走。”

医好?如果那后背的血真是她的,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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