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玄机
是护身符?!
“护身符。”高富帅优雅一笑。
夜里,凌霄侧身躺着,手疼,疼得睡不着,摸摸,又不见伤口和出血。
欧阳晖也疼,他知道那道红痕的诅咒又发作了,没想到布下结界居然还能受到影响,他起身,又点燃一张符,把灰烬抹到手背上,又揩了点抹去凌霄那。
门外似乎有点响动,欧阳晖警觉地看了看,门关得严严实实,余光瞄到窗帘似乎偷偷飘了飘,等转头看去,窗帘却是安安静静垂着,他过去突然把窗帘撩开,什么都没有,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空。
“大师?窗外怎么了?”
“没什么。”
“哦……”凌霄往毯子里缩缩,“空调真冷,关了吧。”
欧阳晖捞起遥控器,掂了掂,觉得重量不太对,于是拆开了壳。
遥控器里没有电池,空调一直没开过……
4、无常
地府常年是黑夜,亭台楼阁灯火通明。
阎王殿里寂静无声,牛头马面规规矩矩盯着自己的脚丫子。
卷轴里长长记载着一串名,阎王吹胡子瞪眼,猛地一拍桌,哗啦一声桌子立马腰斩,文案卷宗掉了满地。
判官苦着脸,把早准备好的桌子换过去,利索地收拾东西整整齐齐码在桌上。
阎王生了会气,冷静下来,继续拿起卷轴看。
大殿里继续静悄悄,判官额上冒汗,暗暗祈祷这位爷可别再拍桌折腾了。
阎王捏着卷轴,越看越气,抬手又要拍下,判官俩眼一闭,响起的却是脚步声,两个男人宛如救星般降临。
阎王惊讶:“是你们?”
白月笑道:“又是什么事情把阎王爷惹毛了?”
阎王收了卷轴:“唉,烦心事多。”
李程一语道破:“改命的那么多,不烦就怪了。”
判官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不愧是白月推荐的人,果然聪明。
李程还是冷冷的语气:“也是那片城中村的吧?”
阎王抬手一丢,卷轴稳稳停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漂浮的卷轴上满满的都是名字。
五天后,八天后……最长的是两个月后。
人数一次比一次增加,到最后几千人全扎了堆。
“这不是天意!明显有东西在抢魂!”留下一片狼藉,阎王挺着大肚腩踱到他们面前。
李程问:“那东西是什么?”
阎王吹胡子,理直气壮:“不知道!”
判官插话:“那地方每隔几年就会出现改命。”
李程若有所思:“周期性?”
“嗯。”判官点头。
阎王把卷轴塞给白月:“回去好好看看。”挥手,开始赶人。
出阎王殿时,马面追上,喊停白月。
“呃呃,有点事。”马面搓着手,“有个魂俺漏在了奈何桥,哎,你也知道,俺这人就是粗心,你可不可以帮帮忙?”
去人界必须经过奈何桥,说白了,就是路过的时候顺便收拾一下漏掉的魂。
白月爽快地答应:“好……”
“不行!他很忙!”李程强硬地拒绝,拉起白月就走。
“呃,白月……”马面刚追上,被李程狠狠一瞪,浑身冒汗地杵在原地不敢动了。
“李程!”白月有点恼火。
“你能不能主动拒绝一些没必要的事?”李程头也不回,钳着老好人远离马面。
牛头眺望远去的一黑一白,嘿嘿打趣道:“那小子很可怕吧?哈哈!看你吓的!”
“呸!”马面狠狠啐了口,“不就是荒野捡到的孤魂野鬼!怕他个毛!”
“至少人家比你们强哟。”判官的声音从后面飘来。
有上司在,马面的气势马上消退大半,却还是不服气地嘟囔:“魂都不全,有什么好怕的?”
判官笑了:“你们不懂。”
牛头马面愣头愣脑的等着下文,判官却无心解释,大步朝街上走去。
一黑一白的身影穿梭在街道上。
地府里混杂着各种年代的人物,唐朝商人卖服饰,清朝狗不理创始人吆喝卖包子,这一秒有年轻男女拿着触屏手机走过,下一秒就是仙风侠骨的古代道士摇着扇子路过。
街边有个盲眼老头守着简陋的算卦摊,冷冷清清没生意,正无聊地把玩铜钱。
铜钱捞进手里摇摇,撒下,叮叮当当落地,有一枚不听话地跑远了,撞在白月脚边。
白月捡起,还过去。
“送你吧。”盲眼老头笑笑,“也是缘分。”
铜钱普普通通,上面的字早磨平了。
白月道了谢,把铜钱收拾好。
盲眼老头摇头晃脑地哼起小曲,不知是哪地的方言,白月听不懂。
忽然有一句清晰地飘了过来:“他消失的时候,去荒野里找,让往事随风吧。”
这是哪个曲子的词?
白月觉得自己实在老了,跟不上年代,不仅是人界,就连鬼界也是。
李程若有所思地瞄向盲眼老头,老头又摇头晃脑唱起含混不清的词儿……
地府公寓里,李程洗完澡,围着浴巾坐在床沿。
强壮的身子满是缝补的痕迹,苍白的肤色把伤疤衬托得狰狞无比。他掏出一盒药,往疤痕上抹去,疤痕一直延伸到后背,手拐不过去,白月接过药帮他涂。
涂了药的位置,伤疤消失,恢复成正常的皮肤。
白月抹平最后一道疤,叹了声:“反正穿着衣服看不见。”
药物只是掩饰,疤痕永远存在。
李程一直放不下的心结。
他冷冷夺回药膏,一言不发地坐着,等药物凝固好穿衣服。
白月坐在对面床,打量着李程,就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
李程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从空气中捞出生死簿,假装忙碌地翻看。
白月笑道:“终于肯发奋了?”
“嗯。”
“查谁?”
李程忽然想起那个盲眼老头,生死簿都拿出来了,不查白不查,就翻翻装装样子吧。
“那老头是谁?”一页页翻,年代已翻到了元朝,还是没找着盲眼老头的记载。
他觉得自己肯定搞错了,又重头翻了遍,还是没有。
白月伸手:“我来查。”
生死簿递过去,白月翻了片刻,就指着游魂记录:“这,他半年前来地府的。”
全地府就他一个盲眼算命老头,没有名字的游魂不多,很好查。
“那他的出生日期呢?”李程指着空白的位置。
生死簿记录着出生和亡故的准确日期,天命所定,绝不会有错漏。
白月摸摸空白的地方,又往后翻,翻着翻着翻去了秦朝,再继续翻,就到了商朝,再往前就是洪荒时代……
一点记录都没有。
白月开始冒汗。
盲眼老头的摊位前来了个客人。
判官已经换了身休闲装,捞过板凳坐到老头对面。
老头把玩着铜钱:“这位小哥,要算什么?事业?婚姻?”
判官比划道:“有一种东西,无形,噬魂,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既来地府,不问人事,人界的东西我不算,小哥,请回吧。”
判官笑了:“真不愧是算命的,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