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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的快乐生活》下篇

 

的口水嘛?

它太低估李程了,李程坚定不移地把没礼貌进行到底,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放下空空的泥缸,李程瞄了白月一眼。

白月笑道:“味道不错吧?”

“阎王在城中心的阎王殿对不?”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白月措手不及。

“山脚有个车夫,他说的。”

“你……他……”

“我没杀他。”

“……”松了口气。

“那小子是坐车过来的,你这离城市真远,不过嘛,这点路不算什么。”

白月冒汗。

李程也许觉得白月变幻莫测的表情很好玩,冷漠的脸上挂起一丝笑意:“看你的汗出的,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白月脸色铁青,捂着肩膀说不出话。

“喂,你……”李程眼睁睁看着白月如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倒了下去。

招魂蟠缠上白月,吃力地把他弄上床。

白月虽然没发出声音,但看那表情,就知道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又是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能找人问问就好了……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李程转身要走。

“别……别去!”白月心急火燎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疼痛如潮水,把他打入了无边黑暗中。

车夫拉着车,逃似的飞奔。

表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忍不住回头看去。

“他追来啦!他追来啦呀呀!”车夫加速,“小兄弟,你摊大事了!怎么会惹了这样的家伙呀!”

“我我我……”表弟努力回忆,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哪得罪了对方。

“哇哇哇!!他速度好快啊!”车夫不敢回头,开足马力狂奔,“小兄弟!要是我挂了你得让判官赔偿我重生为人的机会呀!”

话音刚落,上空一团浓烈的黑烟如同燃烧的漆黑流星,瞬间超越了车夫向城市飞去。

“咦?”车夫愣愣望着绝尘而去的流星。

表弟朝着黑色轨迹望去:“那方向不是阎王殿吗?”

“好像是哦。”

“快快,朝阎王殿去!”

“小兄弟!这不是送死嘛?!”话虽如此,车夫又打起了小算盘,阎王殿是什么地方?阎王老子的官府!对方再凶猛,阎王老子肯定也能处理掉,不过嘛……

“小兄弟啊,那地方太危险了,你看我也就是个做跑腿生意的,赚钱不多,丢了命可不好呀。”

话说得那么明显,表弟当然听出了言下之意,急道:“要加多少钱?”

“不多,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车夫狡猾地不报数,“帐记在判官那就好。”

“嗯……”表弟歪头,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阎王站在瞭望台严阵以待。

猛鬼判官被迫近的威胁逼得出了一身冷汗。

来了吗?终于还是来了吗?

判官瞄了阎王一眼,阎王面无表情,静静望着越来越近的黑烟……

大地传来一阵震动,车夫抬头看向阎王殿:“打起来了?”

“快快快!”

“已经够快啦!”车夫加速,身形闪动,片刻到了阎王殿大门前,表弟跳下车直奔进门,车夫朝他摆手:“小兄弟,走好,洒家只能帮你到这了!”拉起车,消失在茫茫大路中,深藏功与名。

表弟才跑出没几步,又是一阵震动,烟尘簌簌落下,守门的鬼差不约而同抬头望向瞭望台。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交织出电闪雷鸣,表弟真心羡慕车夫的腿劲,要是速度有他十分之一该多好啊!

表弟在震动中来到楼梯口,瞭望台很高,表弟爬了几层,累得气喘吁吁,震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等表弟觉察到时,上方正好传来脚步声。

“咦,你怎么来了?”判官快步过去撑着表弟。

“李……呼呼……李程他……”

判官拦着表弟不让他上去:“结束了,没什么好看的。”

结束,有很多种含义,表弟拿不准这个结局是不是那个结局。

“走,我们去找个人。”判官拉着表弟下楼。

表弟回头看了眼,楼梯上黑黝黝的没有动静。

有一种结局,他猜不透。

白月觉得身上痒痒的,忍不住搔搔。

“别碰!”手被打开。

嗯?谁?

睁开眼,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正在给他扎针。

“咦?你是……”

“他是华佗。”李程脸色泛白,老老实实坐在一边。

神医华佗,救人无数,功德无量,本已是能成仙,但成仙了又如何?医者父母心,地府缺少医生,于是他主动移民来定居了。

华佗四处行医,要找他不容易,好在判官路子广,派出一票小弟打探,没一会奈何桥传来消息说华佗正好路过,于是马上集结部下半路拦截,好说歹说地把他请到了茅草屋。

华佗很忙,但遇上病患,他总会很负责地医治。

白月想动,却发现针刺了穴位,身子发麻没了力气。

华佗扎好针,开始捣药,折腾半天,把黄黄绿绿的药汁糊在白月肩上。

药味浓重,白月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

“躺好,不要乱动。”华佗糊好药,偷偷朝李程使了个眼色,两人丢下病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门外,判官和表弟守留中。

华佗关好门,才轻声道:“他的伤没法治。”

判官点头:“那是他的致命伤,一直都在。”

华佗摆手:“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他的伤会疼,但没法根治。”

判官不解:“应该不会疼的啊。”

“他魂魄不全,那是他的代价。”华佗严肃道,“无限重复临终的痛楚,这样说你明白吗?”

判官偷偷瞄了李程一眼,表弟顺着判官的视线也瞄过去。

李程冷着脸问:“每隔一段时间发作?”

华佗点头:“我开个方子,按着捡药,熬成膏,外敷,每次一个时辰,半个月一次,至少他再疼起来不会那么厉害。”

“要敷多少个月?”

“一辈子。”

“……”

“你们有耐心的话,就等着照顾他一辈子吧。”华佗叹道。

白月躺着无聊,招魂蟠趴在床沿朝着他。

“给我一颗果子吧?”

招魂蟠爬到桌子那,裹上果子又爬了回来,笨拙地剥了皮递到白月唇边。

门开了,华佗和李程走进来。

华佗见招魂蟠努力的模样,笑道:“你这朋友真不错啊。”

“嗯,挺乖的。”

“哈哈,要是它的话,没准愿意照顾你哦。”华佗话里有话,但白月没听懂。

李程依旧白着脸坐在一边。

“你不舒服?”白月的声音传来。

李程愣着,还没意识到话是对自己说的。

华佗当然知道怎么回事,爱好八卦的牛头马面早把瞭望台的激斗传得人尽皆知,唯独白月远居荒山,消息在这边断了线。

“这是药方。”华佗把写满字的一张纸放在桌上,怕被风吹走,特地压了几颗黄泉果。

“药方?”白月不解,“谁的?”

华佗不答,开始拔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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