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怎么这么对他呀姐姐
转过天来一大早小青有些无精打采，在房间里时整个身子都靠在白素贞的身上说话也罕见的低声细语，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等她们穿戴好一开门小青又挺直了腰板连那种常年对着别人的不屑笑意也一同挂在了脸上。
白素贞瞧着微微蹙了眉。
今天院子里没什么仆人了只有两个年纪较长的老仆，这俩正呜呜咽咽地哭，老头子斥他们：“别哭！我孙儿这是喜事不能哭。”
白素贞侧目去看，果然是来了人，还是个眼熟的。
那人规规矩矩一身道袍，不过只看衣着不知道修的是哪种道，而且他穿上这身颇为违和总感觉这身衣装对于他来说太大了。
小青一看立刻眯起眼睛，“呦，原来是那个小师弟。”
这位正是那冯仁山、冯仁峦的小师弟，那个半大的孩子。他嘴里念叨着：“师父托我接孩子上山，您二老腿脚不便就别跟着去了，若他同我山门无缘我自会再将他好好送回来。”
俩老的面面相觑。
昨天是个老道来的，句句都说和这孩子有缘的不得了，怎么今天又说还不一定进山门呢？
见他俩的表情那小师弟也明白了，解释说：“这只是一种可能你们别担心。再说我们这可不是有进无回的，前几年课程紧孩子得在山门里苦修，等孩子稍大了拜了师每年都会给弟子批假，或是游玩或是归家都可以的。等出了师便能自由得多，届时是留在师门效命还是还俗回家都可以，不过要回家是要给师门一笔‘教导钱’的，而且除了名他不能自私收徒更不能透漏本门秘法。”
老头子点点头紧紧握住老妻的手，道：“好，还有选择的余地，好，有退路就好。”
那小子这时候又说：“哦对了，如果他天赋异禀被长老挑中作亲传弟子他又同意了拜师了的话，那时是不能再还俗的了，除非他肯接受师门除尽他身上所有功法。”
小青静在一旁许久，直到白素贞对她轻声道：“我们可以走了，这家伙的师门还算可以。”
小青：“叁两句话姐姐就信了？”
白素贞用手指勾了下她的掌心，笑问：“姐姐也不太懂这些个门派，那青儿说该如何分辨呢？”
小青本是想气她，明明不懂却还要替小孩把关？可那柔软的指腹在她的掌心勾啊勾，魂儿都要跟着勾飘了，哪还愿意气她了？
小青：“哼，笨姐姐。这门派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他们的弟子心术不正吗？人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从顶上大的就不正经那底下小的想教好也难，咱们得弄清楚他们师门对弟子的恶行知不知晓，若是知晓又是什么态度。”
白素贞她们离开时仅给老人们留了张字条，随后一路跟上小道。
因为小童还是孩子所以小道雇了辆马车，马车简陋没按轿厢只有个简易的小棚能挡挡阳光。马车渐行渐远，小童哭得撕心裂肺，最后没力气了捧着水壶喝水。小道对他说：“我叫李仁蔚，因为还不知道你以后拜哪位为师所以还不能叫我师兄，叫我前辈就行。”
小童不搭理他哭累了也不愿意睡，泪眼婆娑地望着家的方向。
路程不算太远但还是因为有个小孩不能太赶，天色晚了只能等天亮再上山。夜晚，李仁蔚睡得正香就被人提走用剑胁迫给绑在了大树上。
他认出来人差点吓尿了裤子。
“二位仙子莫要冲动！”
白素贞抱着剑站在一旁，小青娇笑着点着他的肩膀，说：“又见面了啊小师弟~”
李仁蔚顿时浑身冷汗都仿佛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周身如坠冰窟。他闭紧眼睛哆嗦着说：“仙子饶了我，我什么都没做过，上次我什么都没做。”
小青喝道：“你那几位好师兄呢？！”
李仁蔚交代说：“师兄们——不，已经不是师兄了，他们被师门除去一身功法同样也被除名了。冯仁山回师门后向师父请罪，毕竟门派法宝损坏是瞒不住的，师父得知此事特意去他们闹事的那户人家——就是这小孩家，看看，意外发现小孩有仙缘才有了后来的事。”
小青寻上白素贞的目光，两人交换个眼神。
“师父最心疼冯仁山了，可是为了门派不得不那么做。二位仙子……那天，我之所以本事不高却跟着他们出现是因为师父见我成长起来让我随师兄们去历练一下，没成想师……没成想冯仁山同王八精勾结起了私心，没回门派复命反而绕路去打扰你们。”
小青：“你明知不对却还是跟着你的好哥哥们走？”
李仁蔚急忙解释：“不是的。莫说当时，我直到回去了都不知晓真相，还以为是师父高看我了让我参与这么危险的任务……”他倏然抬头，恳求道：“二位仙子，此处是我山门管辖范围，你们还是快走吧。虽然师父知晓是他们犯错也狠下心驱逐了他们，但是——归根结底师父是为了整肃门派而不是给你们出气，他那么喜欢冯仁山却不得不将他除名，恐怕他会怨恨上你们呢。所以你们快些离开吧！”
小青努起嘴指尖轻敲唇瓣，思考一会儿转而看向姐姐，问：“能信他么？”
白素贞正看着小青起劲，这时被问了脑子里也是空的，她依旧笑，说：“听青儿的。”
小青掩着唇打个小小的哈欠美眸上浮上一层水汽，被夜光一晃灿如星辰。她扭着身段在李仁蔚身旁踱步，半晌，直到李仁蔚涨红了脸才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说：“小哥哥模样不错。嗯——暂且信你，不过我们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发现半点不对我便摸上你家山门寻到你的房里用最邪的妖术媚惑你，坏了你的名声毁了你的道根。”
李仁蔚一愣，傻乎乎地问：“这是罚？”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过什么之后顿时脸红得发紫，连连摇头，嘴里颂着心法。
见小青给他松绑这是要放了他，他又说：“仙子的警告我记下了，但我还是想说，我绝没有撒谎。我事先不知情是真的，师父重罚了并驱逐了冯仁山他们也是真的，还有师父意外发现这小孩也是真的。所以，仙子们最好不要上山去，我门派阵法厉害你们去了怕是会吃亏……”
白素贞本是个柔性子，起码对凡人总是诸多耐心，这次她竟抬剑用剑鞘敲晕了李仁蔚用法力一卷将人安置到之前睡觉的地方。小青蹦哒着跟着，问：“怎么这么对他呀姐姐。”
白素贞：“懒得听他叨叨罢了。”
小青狐疑：“真的？”
白素贞眼神闪躲，“自然是真，不然还能是什么？”
小青此时有些懒怠了，但她表现的不明显只是像撒娇一般缠在白素贞的身上。她说：“姐姐，今夜月色好看，此地也是灵气充沛之地，我们莫不如偷偷摸上去吸几口？嘿嘿……”
白素贞托着她眸中闪过心疼，说：“你不是个习惯伪装的性子，你到底怎么了？”
小青佯装不懂，说：“哎呀，几百年了，我爱玩你也不是不知道。”
白素贞叹气，“你明知我不是说这个。”她正欲探进功法去探查小青的身体这时山脚处传来骚动。
她二人立刻施法藏匿向响动处靠近。
只听那处兵器打得叮当响，还有人说：“仁蔚师弟该回来了恐就在附近不远，你二人去搜索一番莫让师弟受险。”有两人应是跳开飞走，这人又说：“其余人听令，配合我全力捉拿龟怪！”
不意外的，另一头传来那老龟的叫喊，“说了多少次我不是妖怪！不是妖怪！我受菩萨点化，你们都要对我客气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