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我不过是一个妖精
月色正好，两道妖娆的身姿在水中起起伏伏。
最先从水中出来的是小青，她真的是强挺着精神勉强沾了沾水，就连白素贞在水中抱她她都不敢回应，怕再造作一次直接晕过去。
她抬头望了望，“咦？”了一声，说：“不对呀，之前看月亮还没这么圆呢。”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心虚，已不知多久没有好好拜月修炼了。白素贞还在撩拨着泉水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说：“今儿十五。”
听了以后小青更心虚了，十五？那她到底睡了多久？
白素贞：“青儿，趁此时机正好稳固下妖丹。”
小青也正有此意，盘膝打坐祭出妖丹迎着华光吸取月之精华。许是心急，又许是高估了此时她的妖力修炼的过程并不顺利，她五脏剧痛，疼得面色发白一身冷汗。白素贞早就在她身后护法，见此异样立刻抚上她的后心渡过灵力替她缓解，这次一探进去终于发现端倪，小青的身体里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她的妖力牵扯着妖丹、妖丹吸取月之精华再同她本身的妖力融合；可小青妖丹出体后她体内的妖力竟从“大洞”流失无力续上妖力帮助妖丹融合精华。
白素贞骤然睁目，喝道：“别贪心！快收妖丹。”
小青只觉得浑身里里外外都都剧痛无比，当即喷出一口鲜血来，她咽下还在上涌的血气艰难将妖丹收回。一收功她疼得蜷缩在地上，随着几声咳嗽地上又喷洒上许多鲜红。
“青儿！”
白素贞想抱起她，但实在不敢冒然碰她，焦急在一旁一直问她到底怎么样。
小青难过得在地上翻滚，她嘶哑着说：“你走开！别靠近我！”
白素贞犹豫向前伸出手，下一瞬面前轰一声甩出一条巨大的青色蛇尾，漫天灰土。她一卷衣袖挥散了混浊，就见小青的原型青蛇高声妖啸，她痛苦翻滚蛇身无数次撞在树木石头上，碎石断木到处都是。
那声声痛苦的啸声都在一寸寸撕开白素贞的心脏。
她该多疼啊，这么个撞法也不肯停下。
面上一迎风白素贞只觉得脸上发凉，竟是早已泪流满面。她小心翼翼地渡过灵气试图缓解她的痛苦，没想到小青哪怕是原型也敏锐地感受到了蛇身盘起大力一甩将灵气格挡开来。
小青怒吼：“都说了让你走开！”
白素贞：“我怎能袖手旁观？！”
小青的状态不对情绪更不好，此刻怒骂好几句白素贞也不和她计较，知晓她难过挨骂也只是听着，可其中一句却让她上了心。
“你去修你的仙去，我不过是一个妖精，妖精该受的苦不该你管！”
白素贞自从开智以来便是一颗善心，寻到七情六欲后私情才更多些，上千年来她一直与妖密切相关，虽说这上千年里也有险些堕妖的时候但终究上天眷顾她，她始终都和妖“无缘”。
小青受的苦她恨不能代她受过，但她无法相替，为了尊重她也始终没有再插手。
白素贞就立在那，默着，陪她痛苦。
幸好这场折磨没有持续太久小青消停下来的时候还无力化人形，白素贞侧躺着抱紧了青蛇，太大只，人形的白素贞圈不过来便用身体紧紧贴着。
在白素贞眼里小青是这世间最漂亮的蛇，包括她自己，自己都无法与之相比。想着，她眼睛弯了弯，咂摸说一点人间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躺了一会儿白素贞试探着渡些灵气给她，这时小青并没有抗拒，蛇首撒娇样的蹭蹭她。
妖丹归体后白素贞就再探不出来小青有什么不对，一切都好，只是比从前弱些。她不禁猜测，是否是小青的肉身出了问题，肉身衰弱已经不够容纳高法力的妖丹这才让青儿不对劲？当然这种猜测是最乐观的，不少修灵甚至嫌弃肉身带来的诸多阻碍在修行时舍弃肉体，所以只要小青的元神和妖丹无碍就还算好的。
如果真要走那一步只是心疼青儿这么漂亮的一条大蛇，还心疼她好不容易修出的人体。
“青儿，我施法助你，你化形小些要是能化人形最好，我先带你回家。”
——回家？是说自己的山头吗？
巨蛇摇摇脑袋，虚弱说：“给我留个阵法吧，我现在动不了，你走吧。”
白素贞听了一头扎进她鳞片上，抱紧，“你这样我能上哪去？”
小青苦笑：“阿姐，我总要放你去找办法救我啊，不然……我这样，只能活在林子里了。”
白素贞心太急了，关心则乱，不然她就能看透小青拙劣的表演察觉到她言语中的刻意。她布好阵法护住小青，说：“我不会去太久，还记得怎么唤我吗？掐碎法珠就代表你遇险我无论身在何处一定立刻赶来你身边。”
她看了看现在无法化形的小青，改口道：“拍碎、压碎都行。”
小青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了，撵她，“快去吧，我等你。”白素贞真转身的时候她又倏然说：“对不起阿姐，方才我太难受了说了很多混账话你千万别放心里。”
白素贞自是知道她是疼狠了口无遮拦，微笑道：“哪舍得同你计较。”
直到她飞身而去才终于维持不住笑容，她自云端哭泣惹了人间一场薄雨。
白素贞先是去了小青的山头，那处远离人烟灵气充沛存了很多精怪。她没乱找，直直去寻赖秋，一见面也没过多寒暄直接问道：“此处精怪虽多但能比得上青青的恐怕再找不出来第二个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在青青之前此地可出过什么大妖？”她不是没想过问小青，不过有熊精的前车之鉴她怕爱面子的小青为了尊严不肯说实话。
赖秋如今也修出了人形，不过依旧是小小一只少女模样，她本就是打算用修炼出的人体出山去看看，也是巧，可能再晚一天白素贞就寻不到她了。她听了白素贞说了来龙去脉顿时就红了眼睛，急得团团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回答最开始的那个问题：“那倒是有的，大妖法力越来越强就越不被天道所容，降下的天雷对于我们来说是‘劫’，其实就是上天为了除掉杀死我们。”
白素贞点头，“这我当然懂。”
赖秋：“是啊，越变越强天雷的杀机也越狠，最终没几个妖能扛过去。所以以前的大妖修炼到一定时候就会去寻妖界的入口，毕竟天地之间以人皇为尊是人族的天下，我们生灵修炼是不被允许的。”
妖界……
自是有所耳闻，不过自上古众神魔大战又陨落后六界封锁各有秩序不准随意互通，在人界的生灵成了妖也未必能进到妖界里去。
白素贞：“在青青之前的大妖也去寻了？那寻到了么？”
赖秋一脸愁容，“我怎么知道，只知道他走后再也没有回来，后来青青越来越厉害就霸占了山头。”
白素贞呼口气，点点头，没再提别的。她说：“我答应青青不会离开太久，既然此处没有答案我便要回去陪她了，你同我一起走吗？你是她的朋友，她见到你会很开心的。”
赖秋笑道：“当然好！带我去！”随后眼神闪躲下，说：“等我……等我一下，我去准备个东西。”
听说赖秋有东西要拿白素贞也摸摸身上，瞬间想起个事，那件甲衣还没来得及“审”小青呢就发生后来的事，她也忘了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