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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做梦了。”陆金华从梦中醒了过来,她的枕头边还摆着从柳蔓莞那里借来的书籍。
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大概是书里的情节太过香`艳,她居然还梦到了上一世的某些事情。
微凉的晚风拂上了陆金华的面庞,她的心里蓦地生了一阵兔死狐悲,同病相怜的哀凉之感。
大师姐钟月珏,她是自己的同类。
陆金华望向窗外,草丛里升起了莹莹的微光,那是盛夏的萤火虫。淡淡的莹绿色光点在风中纠缠盘旋着上升,宛如一条极其漂亮的光带。
陆金华翻开书本,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某一页之上。
那是个美艳的采花贼,半夜里潜入孤寡少妇房中,夜夜陪伴,缓解对方枕边空虚的故事。
普通的凡间女子地位低下,为了贞洁名声种种原因,失去了丈夫之后,不得已将一生的时光全部耗费在为对方守贞这样无聊的事情之上。
而这采花贼同样是女性,她趁着夜半无人而来,用自己滚烫的身体,温暖了对方空虚寂寞的心灵。
陆金华闭上了眼睛,采花贼的一身装束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的灵魄悠悠晃荡而出,混在一群萤火的微光之中,朝着大师姐小屋的方向飘了过去。
……
看到大师姐的状态,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陆金华依旧发表了质朴而充满力量的评价。
我c,这么晚了,大师姐居然还在t修炼,简直牛b!
为了方便吸收天地灵气,大师姐的屋顶是由琉璃製成。空旷整洁的室内,洒落了一地的清辉,那是皎洁的月色和灿然的星辰。
大师姐穿着一身月白色宽松的衣服,清冷的面容在月色的照映之下,仿佛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似的,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却更添了几分清冷如仙的美感。
她这种清冷禁欲的气质,对于风流浪`荡的陆金华来说,有一种无形之中的压製作用。
陆金华不由地反思起了自己:
自己居然还会怀疑大师姐的病情,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冷淡,这禁欲,这哪怕你倾国倾城颠媚众生,我也不多看你一眼的定力,自己怎么可能怀疑她不太对劲呢?
陆金华收起了些许怀疑和恐惧。她的内心全部都被纯粹的同情和怜悯所占据,来自医生对于病人最纯粹的爱意,在她的心中奔涌而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入到钟月珏的梦境之中。
……
陆金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钟月珏的梦境和她的现实世界居然一模一样!
一样的盘腿修炼三花聚顶的姿势。
一样的盛满了月光的小屋。
一样的圣洁无瑕。
陆金华忽然有了一种泪流满面的衝动,她放轻了自己的呼吸,本能地不想打扰到神灵。她双膝一软,有了种跪地叩拜的衝动。
什么是神灵啊?
用心至诚就是神灵。
一个人在独处的时候,能够行为如一,便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了。
而梦境更是纷乱驳杂的地方,反映了一个人压製在潜意识里最真实的渴望和欲念。
哪怕是秋煜明这样心思通透的人,自己进入到她的梦境之中,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而在这样最真实的地方,钟月珏居然也在打坐修炼。
这最精纯最赤诚的心意,就算是生在一个五品废灵根的身上,照样可以超凡入圣,得道成仙啊。
陆金华为这样的纯粹和圣洁所震慑,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会玷污了这片神圣之地,刚想退出去。
就听见大师姐的眼皮颤了颤,睁开美眸,一声低喝:“谁在那里!”
陆金华腿一软,动作有了片刻的迟滞。
钟月珏指尖一弹,无数条雪白的赤练直奔陆金华而来,缠上了陆金华的脖颈,胸口,纤腰,手腕和脚腕。
陆金华甚至还没来得及凝练成武器,就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包扎得结结实实的。
然后,她像是被拴住狗链的小狗崽似的,被拖着到了钟月珏的怀中。
她枕在对方的大腿之上,嗅到对方身上浓烈的白茶花的香气,心中暗暗叫苦。
完蛋,这绳索的材质好像是捆仙索那一类的。
自己居然退不出去啊!
按道理说,梦境是由自己来主导的。自己在梦境之中,可是媲美神灵一般的存在,可为何还是被钟月珏一招压製?
陆金华只能归结于,对方的心性过于纯洁无瑕。
自己破坏了大师姐修炼的完美心境,大概率,会被狠狠惩罚吧。
想到每天可能要练十个时辰的剑,陆金华就面色惨白,身子难以抑製地发抖。
像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害怕,钟月珏准备揭开她面纱的手微微一顿。
对方仅仅露了一双眼睛,可钟月珏越能从那双眼睛里解读出,类似于害怕哀求惭愧之类的种种情绪。
这倒有意思了。
钟月珏捏了捏她的下巴,哪怕是隔着布料,可那软肉手感极好,让人欲罢不能。
“你是个采花贼?”钟月珏钳住她的下巴审问她道。
陆金华飞快地摇了摇头,又在对方凌厉目光的逼视之下,不得已点了点头。
“你知道上一个肖想我美色的人,下场如何吗?”钟月珏挠了挠她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隻恐惧颤栗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