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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仔细查验过小妖精的身世,确实没有一个人当得上“师姐”这二字。
结合事实逻辑与感情综合来看,她推导出了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猜测。
那就是这小妖精有另一种身份,而自己也有另一种身份。
在那样的身份之下,她们俩是师姐妹的关系。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小妖对自己怀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那感情真挚异常,远远超过了,她们身份的桎梏。
钟月珏饱经挫折,从世事沧桑之中历练出一种敏锐的直觉。
而这幻境过于一帆风顺,她早有怀疑,只是无法证实,而陆金华的出现,毫无疑问说明了这的确是个幻境。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在钟月珏的脑子里转了转,可不能和陆金华直说。
“快到决战的时候,我才隐约有些察觉。”钟月珏语含愧疚,她抬起手似乎想要触碰一下陆金华的脸颊,却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还好,我没有失去你。”钟月珏看向陆金华,眸中有泪光闪烁,如同冰雪消融,芙蓉泣露。
“别……不要我……”她语带哽咽,眼神黑亮,仿佛徘徊在知交墓前的白鹤,声声泣血。
陆金华睁大了眼睛,心尖湿糯一片。她何时见过钟月珏这般模样。对方可是宁弯不折的剑修,可断不可辱,何时这般,娇言软语,伏地做小,低声下气。
不过,陆金华在撒娇哄人这一套方面,可是有丰富的经验。
她只不过是一时心软目眩神迷,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为了自己和钟月珏的未来着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轻而易举的原谅了对方。
毕竟,人性本贱。经历了重重障碍才能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陆金华别开了脸,口不对心道:“那要看你表现了。”
钟月珏瞬间收了泪,展颜一笑,那耀眼至极的容色,晃得陆金华眼花了一瞬。
“要是师妹不原谅我,这条命,不要也罢。”钟月珏掏出佩剑,银亮的光芒一闪,她就要径直往自己脖子上抹——
陆金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她连忙伸手去夺剑,将那宝剑抢了过来。
她眼睛微红,目眦欲裂。在月华剑上狠狠踩了几脚。
“你不要命,又有哪个在乎。你爱死就死,别死在我跟前啦。”陆金华微有怒意。
不过一晃神之间,她就反应了过来。
要是钟月珏铁了心要杀什么人,又岂是自己一个辅助系能拦得住的。
陆金华气鼓鼓地想,难不成,我还治不了你了?
“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不要我活,我才敢死呢。”钟月珏故作严肃,那双凤眼里却含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陆金华眨了眨眼睛,勉强吃下了这暗亏。
……
两人在那悬崖底下,一时之间,没寻到出路,也不着急着出去。
白日里,两人大多是盘膝而坐,稳固自己的修为。
到了夜晚的时候,钟月珏忙前忙后,弄出了一堆篝火,又弄出了两顶小帐篷来。
陆金华从不知道,原来钟月珏还有这样细致温柔的一面。
她看着自己的帐篷,外头看着不大,里面甚是宽敞。
帐篷的四角点缀上了发光的灵石,竹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一看就让人很想上去打几个滚,彻底瘫着不动。
陆金华脱了鞋,一跃而上。在柔软的被子里翻滚了几个来回,像是一条快活的鱼儿。
她没入到暖烘烘的床榻里,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钟月珏。
她磨了磨牙,心想到:
对方定然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狗屁少主,才会对这些骄奢淫逸的东西如此了解。
想当年,那个清正古板的大师姐只会批评自己,修道之人,如何能限于享乐之中。
陆金华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有些郁闷,决心不再理会这烂摊子,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烂熟。
这慕天席地的环境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幻境之中高床软枕,锦衣玉食。
可陆金华,大事已了,心底无忧,心神放松,自然睡的纯熟。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陆金华已大睡了一觉,大梦方醒,打算走出去活动活动。
她路过钟月珏的帐篷门口,只听见里边传来细微的动静,那猫叫似的声音听得陆金华面红耳赤。
陆金华心思微转:怎么滴,钟月珏,她……在做些什么……
她一向不最是清冷禁欲,怎么可能会如此。
陆金华的脚步一顿。
等等,自己在最后决战之时催动了“魅情”……
不会现在没解吧?
勾她
陆金华一对白皙的耳坠, 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冬夜悬崖之下的冷风,亦不能驱散她双颊间的热度。
她心虚的摸了摸脸颊,心跳如故, 呼吸紊乱。她捂住自己的口, 怕被帐篷里的钟月珏听了动静去。
两人经历幻境那一场戏,身份同过去无迥异,但心境上已大是不同。
那日日夜夜的欢好,床榻间缠绵的情事, 无休无止,终是给陆金华纯白无瑕的心性之上,染上了一层泛着幽香的桃花欲色。
不然,那比徘徊的风雪声还要更加低微的动静, 又如何能勾的她心潮起伏, 筋骨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