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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严秋回:“镇上。”
红姐:“啊?那怎么不见你回家看看?”
左严秋:“没人了。”
“这样啊,是都搬去深市了?”
“嗯。”
红姐说:“那挺好的,从这个小镇搬去市里,生活能改善不少。”
左严秋抬眸,望着越来越小的村庄。
她对小镇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五六岁的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这里生活,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她才被接去深市。
爷爷奶奶的房子也被卖掉。
说是老家,这里却早就没她的家了。
“柳董对女儿是真的好,每年都做善事为他女儿攒福。”红姐又一次感叹道,“除了这些,每年他女儿生日结束,还会捐一笔钱给教育事业,助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上学。”
左严秋手指动了动。
她转头看着红姐,眼里是无声的探寻。
红姐接着说道:“那些钱,都是那些富商给柳小姐包的红包。柳小姐却年年以公司的名义,将这些钱捐出来。”
左严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像是长久以来的认知被否认。
顿了几秒,左严秋反问红姐:“你是说…钱都是柳絮捐的?不是公司?”
红姐点点头:“对啊,每年都是柳小姐生日当天捐出去的。前几年是别人负责,但后来他离职了,这事落在我身上。我一开始接触的时候都惊呆了,才知道原来人家有钱人过生日,能收到这么一大笔红包。”
红姐说着话,却发现左严秋好像走神了,没怎么听她的。
以为左严秋水土不服,难受了。红姐从包里拿出了瓶在镇上买的矿泉水,没开封的,递给了左严秋,“喝点水。”
左严秋接过,轻声道了声谢。
后来一直到镇上,左严秋都没怎么说过话。
左严秋和红姐来不及吃东西,直接被村长送到车站。她们要赶去县城坐高铁。
跟赶来的镇上寒暄了几句后,车便要发动了。
等车开上路,红姐说她要先睡一觉,等红姐闭眼睡去后,左严秋拿出了手机。
到镇上就有了网。
回復了工作上的几条消息后,左严秋才点开了和柳絮的对话框。
看到柳絮发来的‘好不好’时,左严秋嘴角抿起。
一个酒桌游戏,至于这么执着吗?
而且,为什么非她不可?
若她答应了,这游戏是不是也就结束了?
若她不答应,柳絮又会坚持多久?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车子应该是从坑上开过,一个趔趄将红姐颠醒了。
她先是看了眼表,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县城。接着红姐转头,想看左严秋在做什么。
镇上的太阳有些烈,这些天她们都带着鸭舌帽,头髮也都盘了起来。
此刻左严秋偏头望着窗外,帽子下,那双眼沉淀如秋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多日来的劳苦并没有压萎左严秋,整个人看起来很精干。
“不睡会儿吗?”红姐问。
左严秋摇头:“不困。”
然后对红姐说:“你可以再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我也不睡了。”红姐笑着说,“到深市应该已经很晚了,这几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左严秋颔首:“嗯。”
-
云城。
此时夜晚降临,古镇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放在以前,柳絮可能会趁机感受一下古镇的氛围,逛一逛存留百余年的巷子,从中体会蕴藏着的艺术。
但如今除了左严秋,好像没什么能激起柳絮的兴趣,她本来想在房间里待着,等明天拍摄结束直接离开。
谁知道晚饭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柳絮放弃待在房间,出来觅酒了。
寻着酒香,柳絮到了云城某条巷子的小酒馆里。
柳絮趴在吧台,望着杯子里暖橘色的液体,缓缓出神。
以她此刻的身体状况,知道多喝一口酒就是少活一分钟,可是她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喝酒。
晚饭间,她从杨免那听到了一件事——左严秋在工作群里发了消息。
发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左严秋发了消息。
杨免还说,左严秋已经坐上回深市的车了。
两件事,都说明左严秋通网了。
可……
左严秋没有回她的信息。
她那卑微的请求,左严秋视而不见。
心口那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柳絮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力感遍布四肢,顺着血液,麻木了心臟。
她没有办法左右左严秋,所以她只能跑来喝酒,想要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柳絮微微坐起身,胳膊懒散搭在边缘,对柜台里的人说:“续杯。”
余琪闻声抬头,询问:“盼秋?”
柳絮怔了两秒,失笑道:“盼秋?你怎么知道我在盼她?”
余琪走到柳絮面前,回:“这是你刚刚喝的酒的名字。”
酒的名字?刚好跟她此时的心境重合。
“好名字。”柳絮夸了一句,点头,“就续这个。”
余琪道了声好。
柳絮问:“这个名字谁起的?”
余琪留着卷发,未着妆的唇粉红,“前老板娘。”
柳絮继续好奇询问:“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