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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窜出这样的想法。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高人怎可能会是做这种事的人?
高人怎可能会……
她极力抹杀掉这个可能性,可脑袋却儼若失控似的不断冒出这样的想法。
不断为那记不经意投来与她眸光相抵的眼神鬱结在心里……
事有凑巧?
应该是事有凑巧吧……
应该是……
她认识的高人不会做这种事,她认识的高人……
也不会吻其他女生……
她认识的高人……
她满脑子杂思,思绪如麻花般缠绕在一起,怎样解都解不开,直到震撼画面结束,直到製造震撼的始作俑者双双离去,还是解不开,有的就只有缠得更紧的份儿。
※※※
高人交了女朋友了……
高人交了女朋友了……
作为朋友,她应该要替高人高兴的……
就算不作为朋友,作为兄弟的,都应该要这样……
应该……
但心里却很不舒坦,宛若有什么不快情绪正在持续蕴酿似的。
「佩佩,你怎么一面闷闷不乐?」舞蹈生甲表情担忧地问,稍微扯回丁佩佩飘远的思绪。
「我没有闷闷不乐。」丁佩佩虚应,彷彿心绪仍浸淫在负面的情绪里。
「没闷闷不乐的话怎会五官皱得像个苦瓜一样?」舞蹈生甲又问,内心的担忧言溢于表,可丁佩佩非但一概视而不见,还破天荒的随口找个藉口搪塞,便继续让自个儿的心情待在负面的磁场里头。
「我c来了。」
「c来了?你的经期不是在月头吗?」舞蹈生甲神情诧异地问,使被负面情绪淹没的丁佩佩雪上加霜,所幸的是卓寧寧赶在丁佩佩被逼开口前叫停对方。
「你别吵着佩佩啦,佩佩她心情不好——」
这么一来,舞蹈生甲更加诧异了。「心情不好?为什么心情不好?」
卓寧寧下意代丁佩佩答腔,却被舞蹈生乙抢先开口:「下?你可别跟我说发生了这么大件事,你身为契哥会不知情啊——」
舞蹈生甲听罢一愕,惊问:「发生什么事?」
未待卓寧寧给予回应,舞蹈生乙又抢先解惑释疑,毫不理会那俱神魂持续不在位置的女躯猛烈一震:「上两个礼拜音乐系的王子驘了abl总冠军——」
无奈舞蹈生甲只有更茫然的份儿。
「那是很值得庆贺的事啊,佩佩为什么会闷闷不乐?」
「因为王子当眾抱起了一个美术系的女同学,而这个女同学当眾吻了王子——」舞蹈生乙紧接着又道,任卓寧寧再想喊住也喊不住,仅能眼睁睁看着伤人的讨论继续延续下去。
「什么?!」
「搞什么啊你,反应这么大——你真的不知道的?」
「我这两星期都在外头忙着校外表演,哪知道这么多?」舞蹈生甲无奈辩驳,投向丁佩佩的眸光增添了不少关心。
「总之呢,佩佩就亲眼目睹王子被别的女生吻啦——」舞蹈生乙续八下去,兴致勃勃的于在意者面前道别人是非,完全不顾及友人的心情。
颇为担忧的望了望面色越来越难看的丁佩佩,舞蹈生甲试着突兀地提出没这么伤人的可能性:「会不会是那个女生单方面做的主动而已?」
「又好似是,那个女生强吻得逞后就给逃了——」舞蹈生乙又抢白,压根儿不把卓寧寧的警告眼色放在眼内。
乍闻八卦下文,舞蹈生甲登时傻住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逃了?那摆明是一厢情愿啊,佩佩,既然是自来的野花野草,就不用这么介怀啊——」
舞蹈生甲极力安抚丁佩佩的情绪,可舞蹈生乙却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又将个人见解当成是事实真相来误导观眾。
「但又貌似自来得不完全啊——是王子主动抱起那个女生在先的,还要是公主抱那种呢——要不是喜欢的话,哪会用这么费劲的方式来抱起对方?」
敏锐的察知丁佩佩面色有异,舞蹈生甲连忙提出另一个可能性安抚对方的情绪:「说不定王子很壮,那点重量不算是什么吧……」
爱道人是非的舞蹈生乙本能地接话,却在发言前被一把幽怨的女嗓盖过。
「他在我面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幽怨,非常幽怨,宛若一缕找不着归家路的幽魂,听得周遭的人都噤若寒蝉,未敢贸然製造出半点声响。
纵然人类天生爱探秘,可还是没有人敢在这个当口询问类似的敏感话题。
「他在你面前是怎样的?」
沉吟片刻,丁佩佩才娓娓道出她认知中的形象,她表情惶惑,彷彿仍处于一片迷惘之中:「他在我面前时明明就很虚,像个绣花枕头一样……」
舞蹈生甲听罢表情更错愕了,开口探问:「下……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结果稍一不慎踩中丁佩佩的尾巴。
「怎可能是误会?我上回险些掉下扶梯,是他及时拉住我,之后我发现他扭到了——」
这么一来,不知内情的在场人士均愣在当场,率先回神的则是舞蹈生乙。
「要是这样子都会扭到,根本不可能抱起一个人,更别说是公主抱——」
殊不知这样的想法误踩丁佩佩的死穴,激得丁佩佩脾气暴躁的反驳回去。
「要你多话啦——」
吼得多嘴的舞蹈生乙胆子怯了一怯,明明是自己无风起浪,还要装佯一脸委屈的模样。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深怕友人间的争论会引发争执,舞蹈生甲慌忙当起和事佬来着:「佩佩,那回事跟这回事是两回事,不能够混为一谈啊——扭到这一回事,无论是力大抑或是力小都有可能发生,避无可避啊——」
岂料又误踩丁佩佩的尾巴,使得丁佩佩更激动,情绪略显失控地回驳过去,听得舞蹈生甲反应不过来:「都公开交往了还会有什么误会?」
?!
※※※
故意的。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故意在明知她在场的情况下亲吻别的女生。
这是出于报復抑或是出于试探,他不太清楚,两者界线并不模糊,但他不确认自己是否同时具备这两类动机,仅知道当他瞥见她表情震惊,脸上甚至乎出现些许受伤之类的情绪反应的时候,他惊觉内心深处跃现了一份愉悦感。
没错,愉悦。
因瞥见她受伤而感到愉悦。
愉悦,剧痛里的一丝愉悦。
她是他爱上十多年的女孩,用心疼着的女孩,可他今回却出手刺伤她。
不但出手刺伤她,还不住为成功刺伤她而心生窃喜。
他知道自己很病态,但他还是想让她尝到他过往受过的各种痛苦煎熬。
不但要她体会到他的痛,还要她比他痛上十倍或以上。
这是他的自私,埋藏于心底深处的自私。
那丝藏得极深的自私。
为她,他爱到底,甚至为她掏心掏肺。
可他到头来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最爱的其实是自己。
自爱上她那刻,不,自认识她那天起,不,说不定自出生那天起,他最爱的就只有自己。
由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由始至终都是——
冷不及防,一把震怒的男嗓破空而至,打断他反省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