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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道这个,为什么不教她?为什么连提都没提过?
「不对,这种下三流技俩,邪恶灰姑娘不见得会不懂用……说不定用得比你还要得心应手……」
「下下?」
「不过要比恆心的话,你不见得会输给邪恶灰姑娘——」
「这是当然的!我无论哪一方面都比那个邪恶灰姑娘优胜!」
实际上,邪恶灰姑娘早已不再是她心里那根刺。
现下那根持续刺伤她的刺是那个跟邪恶灰姑娘很相像的平凡女生。
「搞不好是他不敢教你。」
「不敢教?」
「不,像他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的字典里不见得会有『不敢教』三隻字——」
「即是什么意思?」
「依我看,他是不捨得教你——」
「下?寧寧你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的?」
「听不懂没关係,我今晚发几段短片给你看,你去买一把香蕉躲在房间里好好练习一下。」
「咦?」好端端为什么要买一把香蕉躲在房间里?
「寧寧你要做我的军师吗?」丁佩佩雀跃地问,眼眸里载着璀璨星光。
「对,我就要证明给这傢伙看,我是比他高一个层次的。」卓寧寧雄心壮志地道。
「那我要怎样做?」
「就是来场真人版禁室培欲啊!」
?!?!
「禁、室培欲?」
「没男人会抗拒这种好康事的……尤其是当对手是像你这种无论是长相抑或是身材都是一级捧的女生。」
「禁室培欲……」她来演禁室培育?她?可以吗?她可以吗?
「我在美术系收到消息,王子过两星期生日。」
「生日……」
「我们就在当天动手。」
「为、什么?」
「就让他深刻难忘,记住自己有一年的生日在禁室里和你度过啊……到时就算他想就着道德层面放弃你都不可能,皆因记忆的力量大于一切的。」
「嗯……虽然我还是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但我会加油努力的——」
「佩佩,你儘管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帮到底的——」
※※※
「高人,你正在做什么?」
凝睇着屏幕上那个标籤了有一个新讯息的讯息,他陷入了深沉的思绪。
他知道自己不该看了,不该再看有关于那个女人的种种。
他知道……但他还是按捺不住点开那个聊天软件。
他已极力自制,可指尖还是不受控,每隔一段时间就违背他的本意撳开那个聊天软件。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回覆她,抑或是想封锁她,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点开这个聊天软件再关掉这个聊天软件已成为他近来的习惯……
只知道每当他点开那个聊天软件时,胸臆间的鬱闷都会增添了一点点……
都会令他意识到自己始终还未放下那个根本不爱他的女孩……
那个总是睁着一双无辜眼睛刺伤他的女孩……
用力吁出胸腔里那口污气,王子轩毅然撳下返回键,让屏幕恢復原来的模样,恢復那个令他心境平静的模样。
他不想再因为那个总是在他脑际徘徊流连的女人而受伤,不想——
皆因他已受够伤害了。
痛苦的闔上眼目,王子轩把手机放回裤袋里,耐心等候那个将会来陪他和家人一起过生日的女孩。
他一直等着,一直任由冷咧的风扑面,在他的脸上留下针扎般的刺痛感。
他一直等着,一直任由孤寂噬咬他的胸腔,直到衣角有被拉扯的感觉……
思绪猛地一顿,一丝诡异的预感自胸间窜升,王子轩还没来得及理解异样感打从何来,另一波诡异感又涌上脑底,就在他对上那颗始终低垂的黑色头颅的时候。
到来的是一俱娇小的女躯,女躯主人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直长发,但脑袋垂得极低,他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容。
其实看不见脸亦不会有太大关係的,他平时都不是单靠脸蛋来识认别人。
他可以单靠一个人的身材、嗓音,甚至乎是走路姿势来判断对方是谁人。
但如今,他却鲜少地有一种宛若雾里看花的异样感觉。
单凭那把如瀑般的长发,他可以肯定对方是他的现今女朋友……就名义上的女朋友。
但当眸光落在那身女性化衣裳下的肌肤时,他的判断开始有些少动摇……
那身表皮难以掩饰的弹性……相当似曾相识。
霍的,那张他几经辛苦才得以遗忘掉的脸容于脑际涌现,刺激他敏感的神经,轻易在他的心湖上掀起阵阵涟漪。
大手下意抚上泛痛的额际,王子轩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相当清楚她的喜恶,她很怕麻烦,不喜欢头发过肩,不喜欢女性化的服装,上至裙子,下至高跟鞋都厌恶至极,免得了都不会穿到身上去,所以……
所以……
不可能……
不可能会是她……
一定不可能……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眼前这个女孩怎会是她?怎会是他爱了十年都不愿施捨一点爱的女人?怎可能?好端端假扮他的女朋友干什么?他想她想到脑袋秀逗吗?再讲,她已跟她心仪的皇上走在一起了,怎可能会走来找他?更遑论说是假扮他的女朋友——
所以,一定是他太多心。
一定是他近来逼自己逼得太紧,才会出现记忆错乱的罕有情况。
费劲稳定起伏不定的心绪,王子轩马上调整面部表情,打算像往常一样以绅士的模样来应付前来约定地点的女朋友,怎料喉间的话语尚未得以成音,一股强大的蛮劲便袭向他的左腕,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事出突然,王子轩反应不及,整个人顺着该股力度倾前,脚步狼疮的追赶那抹突然变得主动的小身影。
?!
狼狈地走了好几个大步,王子轩依然未自震撼中回过神来,皆因强加诸在壮腕上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了。
那触感、那热度、那劲度,均带来一股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然后,脑中又是一度失控。
那张俏皮的小脸不断自脑际浮现,反覆告知他心里还放着那个女孩,那个永远都不会选择他的女孩。
嚥下莫名涌至喉间的苦涩味,王子轩故作镇定地探询:「依依,你要带我去哪?」
无奈出来的嗓音始终带有些少深沉的沙嘎。
不过这不是最令他在意的,令他最在意的是对方没有答腔,无论他重复询问多少遍,对方都没回答他的提问,间接使他脑里的疑惑泡泡越积越多。
他很想剎停对方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但腕上的力度太大,他难以抗衡……
而且……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他怀念。
怀念那个总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女孩,即使他心里清楚对方不可能是她。
即使知道……还是不住闔上双目感受那份他曾经眷恋不已的感觉。
那份他始终没法割捨的感觉。
即使来到这一刻还是没法完全割捨的感觉。
正因为没法割捨,所以只有沉沦的份儿。
沉沦,他一直沉沦在那片纸醉金迷中载浮载沉,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