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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都治不好她,我更没办法了。”
“昀楚……只是表现得太坚硬了。不这样,如何抵挡那些已知的和未知的危险呢……若祎,她现在……处境比你危险啊……她是商爷爷的长孙女儿,是商家有意培养的接班人……你可知道,她是多少人的心患……连她的亲姑姑都在暗地里对她放冷箭……”
司若祎看着秦傲,表情终是有了微弱的波动。却仍旧什么都没说。
秦傲一边给司若祎倒水,一边接着说:“她现在,就是一头被追杀的狼。任何人任何事,她不得不防。她常做一个被追杀的梦,你知道吧,认识你之后,我曾问过她:司若祎是不是梦里追杀你的那个人,昀楚说看不清楚,不知道。然后她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我说随便问问当做参考,因为若祎,你总给我一种不简单的感觉。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也证实了我对你的怀疑和猜想。”
“所以……”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知道,梦里追杀昀楚的人,就是她自己。只是昀楚一直以来不愿承认,也不愿接受。”
司若祎微微惊讶,实际上用心想一下可以想得到这个答案,商昀楚有人格分裂,略微阴暗的第二人格因为处处受限制,在睡梦中总想清除掉第一人格,其实说得通。可司若祎还是忍不住意外。
秦傲和司若祎一样,没怎么动桌上的菜,淡淡的说:“她除了需要防范真正想追杀她的人,还不得不时刻警醒,防范着自己……所以我说,她受了别人治不了的伤,还把自己禁锢在了出不去的天牢里。因为商昀楚……就是她自己的天牢……”
司若祎微微低下头,沉默了良久之后,言简意赅的对秦傲说了妹妹韩若祺和商景逸当年的事,还有这些天里,自己的纠结和苦楚。
“所以,秦傲,如果她被囚禁在她自己的天牢里,我又何尝不是被囚禁在我的天牢里?商景逸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亲妹妹的死,商景逸一样难辞其咎……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释怀这一切,连我自己都解救不了,又怎么去救她……”
拿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语气轻淡又透着微微的凉薄说到:“我先走了。今天……你就当没有找过我。”
司若祎说完之后,转身直接离开了。
商昀楚……
不……她不想见。
秦傲看着司若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肘支在桌子上扶着额头,闭上眼无声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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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祎步履匆匆的穿梭在一个小巷子里,手里拎着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一些食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间断性下雪的缘故,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尤其到了晚上,天空呈现着有点渗人的红黑色,迎面袭来刺骨的寒风,好像越来越凛冽了。
脑海里忍不住回想白天的时候,和秦傲的见面。纵使自己现在糟糕的处境皆是咎由自取,可司若祎还是觉得难过和绝望。
或许,她不该怪秦傲什么,从和秦傲见面开始到离开,都在司若祎的预料之内。可秦傲字字句句都是从商昀楚的角度出发,方方面面的为商昀楚考虑,选择性的忽略了在这个阶段为了商昀楚而找自己,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
呵,也是,我这个罪有应得的恶人,就不配被他人顾及感受……
当快要走到楼道门口的时候,司若祎看着那个立在街边的影子,一阵失神。
路灯下,那个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不急不躁的站在那里,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像一幅又温暖又寒冷的手绘画。
商昀楚在这里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通过凌夜查到了司若祎现在的住址,费了不少功夫。
御湖公馆的房子,还有司若祎那辆雷克萨斯,已经早就被爷爷毫不留情的收了回去,同时还要躲避林恃恆不安好心的打扰,司若祎没办法,不得不找了一处环境和条件都很差,地段也很偏的地方,租了一套很小的公寓。
这里很破旧,看上去好像随时都要拆迁的样子,商昀楚无法想象,在环境这么差的地方,司若祎要怎么生活……
司若祎没出声,也不打算和商昀楚说什么。隻想着趁她还没发现自己,径直错身而过。
可商昀楚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头上扣着外套上的连衣帽,脸上还戴着一个口罩。
也不奇怪商昀楚没看见正脸就知道是她,这个小巷子好像本就没住多少人,这么冷的天,基本上没人走过,更没有人会像司若祎一样,徘徊在那里迟疑不定。
这个样子的她,让商昀楚莫名的想起了和司若祎的第一次见面。在漫陶轩,那时候还不认识她,她也是这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恨不得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商昀楚正想着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司若祎除了看见自己愣了那一下之外,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直接抬脚往前走了。
“若祎……”
下意识的开口叫她,怕她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
司若祎听着那声熟悉又亲近的呼唤,身体一顿。接着仍是什么都没回应,走进了楼道里。
商昀楚见她不打算理会自己,忍不住抬脚跟了过去。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住了司若祎没拎东西的手臂,动作轻柔而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