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可爱男室友和神秘的钢琴男子
了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只是你们在之前不知经历了什么,分离了,现在是再度寻回而已。你们重新找到彼此。
这种感觉非常地清晰和强烈,所以我迈入了这栋小楼里。爬着蜿蜒的楼梯来到二楼,脚下的木地板咯吱咯吱的。我尽量小心翼翼,希望不会打扰到那弹奏的人。那演奏的房间半开着门,我看见了一架巨大的黑色三角钢琴,角落是刚才那扇传出音乐的窗,阳光透过树影的绰约打在地板上,在微风吹拂下熠熠晃动,仿佛也是受到那旋律的感召。我实在对弹奏的人好奇,可是角度卡死了,看不到更多。我想小小地推开那扇门,结果那扇木门也太老了,突兀地发出了一声咯吱的一声抱怨。
我赶忙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弹奏的人停下了指尖的旋律。
“谁在那?”听声音是个男人,他的声音还蛮有磁性蛮好听的。
我正蹑手蹑脚准备逃跑,结果他竟然走过来打开了门。我僵在原地,只好转过身来向他解释。希望他脾气不会太差,不会因为我擅闯了他的地盘责备我。
“对不起,我是学校的学生,您弹奏的音乐太美了所以……”我一边用破碎的德语向他解释,一边抬起头。
眼前的人,怎么说呢?给我一种就像涂了黑色釉色高级的乐器的感觉……像他弹奏的那台三角钢琴,或者是某种昂贵木头制成的大提琴……他身材是传统的日耳曼人的那种魁梧高大,但他又穿着贴身的黑色衬衫和黑色裤子,衬衫是那种带袖扣的有些正式的款式——有点像演出的时候你见到演奏家会穿的那种,但他却穿出了一种轻松的随意感。原本他的身材让人感觉男性气息十足,但他的着装的精细又为他增添了一丝细腻、阴柔的气质。他的脸也是传统的日耳曼人的长相,额头宽阔,鼻子笔挺,嘴巴薄削,他的眼神也十分直接、干净,不带任何隐藏,此刻他正直直地、耐心地看向我。
唯一不那么“德国”的地方,可能就是他过长的稍微有点凌乱的头发。但不知道怎么的,和他很搭。原本可能是约束、谨慎的人,加上这头毛,还有点艺术家随性、伤感、不修边幅的气质了。也让他的气质显得有点特别。
一句话不过十几个单词,我磕磕巴巴说了快一分钟。他耐心地听着。
以为我讲完他就会让我走了,然而他却抱起胳膊靠在门框上,似乎对我所说的内容十分感兴趣(他的眼神依然是平静,毫无波澜的,他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秘密的人,像一口清澈见底的井水),“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曲子?”
让我这个德语全靠运气和瞎蒙瞎猜过了b1的人回答这么抽象的问题,着实有点难度,我吞了吞口水,试图组织我的语言,“不要慌,想想雯雯帮你准备考试的时候做的那些会话练习!你可以的!”
“它让我……感觉到……很熟悉,像家人(我其实是想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不会说似曾相识呜呜呜),像朋友,它好像在对我说话……”我已经脚趾扣地了,这段话既没有语法,甚至可能说不通,他到底听懂了没有,希望不会觉得我很蠢。我可是代表着中国留学生的脸面啊,我可太丢脸了。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微笑。“很好,”他说。“既然是学生,以后或许还会见面的。”
“那首曲子,是什么?”我心里想着,不不不,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了。问完这首曲子的名字我就要溜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我的出糗的地方了。
“cirdene。”他说了一串什么,好像是法语。
“开得路?”尽想着问了,没想到可能名儿我问得出我不一定记得住。“开得路,开得路,开得路……”我嘴巴碎碎叨叨,生怕一会儿就忘了。他见状扭头进了房间,趴在琴上写下了什么,然后将那张纸私下来递给我。
是那首曲子的名字,他说,“它的意思是月光。”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原来他会说英语啊!那刚才看我在那出糗那么久,不会是故意的吧?我看向他,他的眼睛过分清澈了,倒显得我好像多余揣测他……我脸红着接过那张纸片。他的字很好看,浅浅的铅笔痕迹。
我说了谢谢,转身要走。
他忽然叫住我,“你会再过来吗?”语气就好像问一个已经认识很久的朋友,或者一个本该“来”这里的人。
我有点意外,但想想他可能是寒暄和礼貌?于是说了,会的,会的。那种寒暄嘛,大家都懂的,“seeyooon”就是“我有一阵子不会再见你”的意思了,一种礼貌的拜拜,和一种礼貌的,家长送别邻居小孩的口气,“有空再来我家玩啊”的寒暄。
等等,为什么我自动把他带入了家长,我变成了小孩?他看起来是比我要成熟一些,但是日耳曼人本来长得也挺显老的。不知道他多大了?聊了那么多,对他完全一无所知……可能是音乐系的学生?但这栋楼地处偏僻,也没有别的学生过来,他对这里又那么熟悉和习惯……如果只是学生,为什么会有一个单独的练琴房啊?
我脑子里充满了问题,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月光”,念出来像串小小咒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