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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音(七)

 

我之后所进行的调查都一无所获,我把所有当时在现场的人都详细地问过了一遍,却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处理政务用了我很多的时间,我再也没有时间到市集中走走,或是到弥歌和月牙的墓前拜祭,我相信弥歌也想我集中精神于政事之上吧,他们不会怪我没有去探访他们的。

有少许空间时间的话,我都会到月瞳的蔷薇花田走走,找她聊天,这能使我的心情放松一点儿,也能使我找回真正的自己,我好像把自己整个人都浸在了政务之中,都快要窒息了。这一片花海就像是为我疲惫的心开了一道窗,把压力都一点点地带走。虽然不能让我从这一扇窗户中逃脱,但这我从中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已算幸运。

这时花田中的蔷薇已经开始盛放了,青绿的花苞露出了白色的一角,彷彿要让人们为牠最美的一剎做好准备,才把神秘的一幕揭开。

我帮助月瞳为蔷薇浇水,为牠们施肥,为他们的盛放建一个华丽的舞台。

我们将会看到世间最让人心痛的一幕,脆弱的如雪的花瓣一片片呈现眼前,没受到怜惜保护,直接地对人们分享他们的美丽灿烂,用荆棘去掩饰自己的无助。

我在等待着,真相的来临,终章的揭幕。

没有人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

这是命运的轮回。

永不停竭。

我决定要去看弥歌守护骑士的记忆,即使月瞳会竭力地阻挠。

我相信在里面可以看到真相,让扰人的迷雾消散。

即使真相会使虚幻的平静毁灭,把一切燃烧殆尽,让人面目全非。

我已为既定的命运做准备。

你就如水龙捲一样把我们所有人都捲入未知的黑暗吧。

你的名字叫命运,无人能阻。

我把骑士叫到我的房间来,说是要仔细谈谈弥歌自杀当天的情形。

他不疑有诈地来了。

我又一次要求他把当日的情形告诉我,他也像是背书一样把他第一次说的都一模一样地说出来。

他在午夜发现弥歌的呼吸断了,因此入去察看,就见弥歌床上和身上都有大量血跡,而他则毫无生气,动也不动。于是他便把所有人都叫来,把那一夜的安寧完全地破坏掉。

我问他有没有补充或是更正。

他很坚定地说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

我把我于老妇、侍从和农工的发现都告诉了他。问他如何解释弥歌侍卫被更改过的记忆。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什么也不知道。

我问他有没有可能也被人修改了记忆。

他否定了这一个可能,说骑士的记忆不是魔法师说修改就能改的。

我提出看他的记忆的请求,让我证明他的记忆真实无误。

他的脸色变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能够确定他在隠瞒真相。

若你不是被人修改了记忆,那你就是兇手的同党了。

他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骑士只会做他认为是对的事。

在我已经把你查出来时还要说谎也是对的吗?

没错。

他说得斩钉截铁。

今天我必须看一看他脑海中的情景。他在这时已把光剑拔了出来。

我也慢条斯理地把魔杖从口袋中拿出来。

你打不过我的。我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我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在他刚说完的一刻,我对他发出了攻击咒。

他用光剑挡住了,却没有对我还击,只是聚精滙神地看着我,以防我突施奇袭。

我轻轻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唸起元素魔咒。在这一个狭隘的空间中,要抓住一个骑士,用元素魔法最适合不过。

房中的空气凝滞、集中,形成一道固定的空气流。窗户中流淌而过的风也加入了这一道气流。

这是塑造风的能力,我最擅长的元素魔法。

我再次张开眼,把手里的魔杖扬了扬,风便按我的指示包围了骑士。

骑士举起了手上的剑,想要砍断风,这是不可能的。

风本无形,一旦成形,却如水般不能切断。

我命令风把骑士勒紧,让他不能动弹。空有一身武艺,却无从发挥。

我说过了,一级骑士也不是我的对手。任何的反抗也是徒劳。

我把魔杖收起,走近骑士,把手伸进风团,放到了骑士的额头上。

我集中精神,唸起了回忆咒,强迫他回忆起当天的事。

我遭到了抵抗。反抗的强度大得差点儿把我整个人震开。

我尝试更用力地把自己定住,把画面穏定在当天晚上。

我看到画面了,迷濛却仍清晰可辨,没有声音。

骑士向来人躹了一个躬,抬起头是看到了她的脸。

一把火红的头发,碧绿色的眸子,淡淡的愁绪在眉间显露。

这不是悠,是谁?

她看来很焦急,手里已紧紧地拿着魔杖,没有理会骑士,就直奔过去推开弥歌的房门。

房内的弥歌在门被打开时看向了悠,脸上的凄苦让我感到了又熟悉又陌生。

忧伤的样子自月牙死后很常出现在弥歌的脸上,但这个凄苦的模样比那时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悠想也不想就朝着弥歌发了一个攻击咒,红色的光芒刺痛了我的双眼。

四周一片漆黑,失去了画面。

我把精神收回,这时风已经散去。骑士倒在地上,死了。

他把光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目光散涣。

他为了掩埋真相自杀了,却始终让我看到了兇手的模样。

是悠。

她为何要这么做?

骑士又为何要如此保护她?

我不明白。

我把骑士的眼帘盖上,便马上去找悠。

我要向她问个清楚。

悠不在家。

我走到她家,侍女们都说她找月瞳去了。

我问侍女她找月瞳干什么,她们都说不知道。

我也没有再多问,转身便要到蔷薇花田去。

折腾了一整天,我到花田时已是晚上。

月光映照在花田之上,显得格外明亮。

花田却显得妖嬈诡譎。

这是我第一眼望过去时的感受。

白蔷薇在这时已经全数绽放,却了无生机,苍白可怕。

蔷薇茎上的刺都不自然的生长着,如针般,尖而刚硬,具有攻击性。

牠们在疯狂的长着,这让我想起母亲向我提起过我出生时的情景。

浓烈的花香刺鼻,让我感到了昏眩。

花丛已经长得比人高。牠们朝着月光向上爬,没完没了。

我在巨大的花丛之中搜寻着悠的身影,终于在硕大的黑暗中找到了她,在花丛的阴暗角落。

她的脸色和蔷薇一般苍白,也许比蔷薇更无血色也说不定。

她的手在握着蔷薇上的刺,狠狠的握着,这使蔷薇锐利的刺深深地刺入了她的手心,让冰蓝色的血液被蔷薇肆意地吸收。

蓝色,没错,自从悠在冥界中回来以后,除了眼珠和头发以外,血液的顏色也变得不同了。这是我们共同守着的秘密,悠和我们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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