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杺莯
的啊!!”
“这怎么可能?”皇太子露出惊讶的表情,“少辅对我皇族忠心不二,绝不会因这等小事刁难我,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不是误会,不是误会,”宗辅见皇太子不相信自己,忙道,“若殿下不信可以去查看皇都的粮仓,这两日少府不仅没有将食粮运往皇都,还怕做得不够彻底,在入夜后将食粮悄悄运走,据老臣所知,少辅已让几个大主暗中囤粮,准备藉着皇都缺粮高抬价格,他们还找了一些底层的畜兽,只要皇都一缺粮,就闹将起来,就是要给殿下一个教训!”
宗辅说的话皇太子大部分都已猜到,他却没有想到少府还有囤粮和闹事之举,但他不动声色,沉吟着:“照宗辅这么说,我除了娶桃莲已别无他法了?”
“就算现在殿下要娶桃莲,少辅未必肯啊!”宗辅道,“不过老臣可以从中调停,为殿下解忧。”
“若真如先生所说,少辅如此绝决,调停如何有用?”皇太子麵露忧色,“还是広族准备另立太子?”
“不不不,少辅绝无此意,他还是愿意让桃莲嫁给殿下,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宗辅犹豫了一下,本来不准备说的,现在看来已经架不住了,只得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少辅现在只是想给殿下一个下马威,让殿下知道広族的厉害,就算现在殿下愿意娶桃莲,少辅也不会应允,除非……”
“除非什么?”皇太子预感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
“除非太子妃殿下暴毙。”宗辅的声音小了许多,他说完马上为自己开脱:“殿下,这都是少辅的意思,老臣知殿下与太子妃感情深厚,曾经好言劝他,但他实在不听,而老臣、老臣绝无谋害太子妃殿下之意啊!!”
皇太子听宗辅说他们准备谋害蒙杺莯,怒不可遏,但脸上不仅没有一丝怒意,反而笑问:“我与杺莯感情深厚的事,你们是何时得知的?”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再亲自确认。
宗辅为表明心跡,全盘托出。
“啪!”皇太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重重一掌打在床沿上,厉声道:“我府中的人竟被你们盘算得一干二净!!”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老臣只是受制于広族,还有宰辅,这也是他的意思,老臣实在不敢违背他们啊!!”
“是啊,宗辅眼中只有大主,哪里还容得下我这个太子?”皇太子冷冷一笑,“你
熟知典律,谋害皇族、阴谋叛乱、知情不报,这些罪状应该如何刑判?”
听了皇太子的话,宗辅噤若寒蝉:“应、应判兽、兽斗。”他带着哭腔,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但我念你只是受制于人,仅收走相印,姑且留你性命。”皇太子说着向候在一边的军士使了个眼色,让他拿走了宗辅的相印,“请好自为之。”他说罢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谢殿下、谢殿下不杀之恩!!”宗辅向着皇太子离开的方向连连嗑头。
离开了宗辅府邸,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皇太子深吸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极度不畅,宗辅说的事他早有所察觉,曾暗中提点过,没想到他却早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殿下,时候不早了,还去宰辅那里吗?”队长问。
“不必了。”皇太子早就知道亚族和広族相互勾结,对付他们可没那么简单,“我去宰府看看。”
此时宰府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学堂的老师们和珞賁军的几名军士还在忙里忙外,他们见皇太子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政务,起身行礼:“殿下。”
玄泽从堂中走出,迎向他:“殿下,学堂的老师一共十七人,我已整理好了他们的资歷、职位、政绩,请殿下过目。”他知皇太子需要重新任命次相,已经先替他做好功课。
“谢谢你,玄泽。”皇太子向他笑了笑,却没有接过,“玄泽,你明日替我联络士侍,他们愿听命于我,可以先接任学堂的老师,酬劳应足够他们过活。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玄泽应声,但他的声音却有些发颤。
看着玄泽削瘦的身影被黑暗湮没,皇太子心中百感交集。但他并没有给自己太多悲悯的时间,走进首相的政堂,端坐在案桌之后,开始一一询问十七名老师,对他们做初步的了解。
现在被叁府这么一闹,皇太子反倒可以重新任命官员,只是他并没有打算和以前一样将权力完全交给叁府,这十七名官员,他重新划分了次相的职责,并通过其资歷,选出了十二人在宰府任职,其馀五人供职于宗府,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可以稳坐高山,他们将有一载的考查期,一载过后会再根据他们的政绩进行调配。
待皇太子忙完,夜已深沉,他来时还人声鼎沸的宰府已经悄无声息,只馀下他一人坐在政堂之上。
“兏崢?”皇太子轻唤道。
“是,殿下。”一直在暗处保护皇太子的兏崢现身,单膝跪在他面前。
“你跟我有多久了?”皇太子突然问。
“五载。”
“五载啊——”皇太子长叹一声。
兏崢觉得皇太子心中有事,但他性格向来沉默少言,虽有疑虑却没有说出来。
“走吧,我们回府。”皇太子沉沉地吸了口气。
“是,殿下。”
太子府邸
皇太子回府后并没有马上到居室就寝,而是去了画室。以前他只画山水风景,最近也开始画起了人物肖像,他想像母亲一样,将他深爱的人留在画布上。
目前他已经完成两幅,一幅是他和蒙杺莯举行阔婚仪式时的场景,他穿着华美的朝服,她则身披紫纱衫,画中,他揎开了她的纱帘,俯下身吻她的额头;一幅是他们和珞王叁人一起骑着色鹿前往珞王郡巡查时的场景,他和珞王穿着士侍的衫袍,蒙杺莯则穿着畜兽的麻製衣服,她骑着小鹿走在两人的中间,正认真地建言珞王设立榜议制;还有一幅尚未完成的画,画中之人是蒙杺莯,她穿着茜色罗衫,侧身站在前院的紫藤树下,踮着脚尖,想闻淡淡的紫藤花香。这是她初到府邸时的模样,这幅画皇太子尚未完成。
皇太子看着画中的蒙杺莯,沉沉地长吁了口气,他原想叁幅画完成之后再给她看,只是今日他实在没有作画的心情,索性将笔放下,站在晟皇的掛像前,他凝视着画中的晟皇,看着父亲睿智坚定的目光,喃喃道:
“父亲,若是你,会如何处理?”他驻足于画前,站立良久,方才回到居室。
蒙杺莯已经睡了,只要她一个人先睡总是喜欢趴着,此时她的下巴枕着左肩,双手举过头顶,指尖还缠着几缕头发,看着她的睡姿,皇太子心中的阴霆驱走不少,他爱怜地轻轻拢了拢已经垂下遮住了她眼睛的头发,蒙杺莯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他回来了,翻了个身,顺手将他抱住,继续睡。
皇太子用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出神地看着她的睡顏,却怎么也合不上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蒙杺莯睁开忪忪睡眼,她一抬眼就透过纱帘外案桌上曜晶石的
微弱光芒看到他的眉头拧在一起,此时他虽垂目看着她,眼神却恍然若失。
“怎么了?”蒙杺莯扯了扯他的金发,她从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也令她的睡意全无。
“没,我弄醒你了?”皇太子停止了用手指轻抚着她脸颊的动作,问。
“没有。”蒙杺莯握着他的手,轻轻摇摇头,“叁府的事解决了吗?”
“我收回了宗辅和六名次相的相印,明天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