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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痛,喉咙也痛,衣服没换,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
醉宿后,安时宛如灵魂出窍,从被窝里爬出来,摇摇晃晃地刷了牙,洗了脸。
然后进了浴室,脱下衣服,热水兜头泼下。
下一秒——
他猛地一激灵。
昨天的记忆像是现在才随着热水回笼,和躯壳融为一体,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傅淮深昨天说了什么?
不对,傅淮深昨天做了什么?
傅淮深抱了他,摸了他,要亲他时,被他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嘴巴。
那……那他说了什么?
回忆起种种,整合片段,再拚接逻辑,得出的结论是……
傅淮深昨天,好像、好像和他表白了?
不对。
没表白,但是、但怎么想,都可以归类为——傅淮深喜欢他。
他头疼的厉害,整个人像是傻掉了。
傅淮深竟然喜欢他。
他也不是真的迟钝,他察觉到了傅淮深的改变,傅淮深对他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可是,这些好,让他觉得,也可以是朋友的范畴。
因为他对朋友,也可以做到这样。
但他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事实,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像傅淮深这样拥有坚硬外壳的人,即使流露出一丝特别,也是不寻常的信号。
一路傻掉的擦了头发,他忍不住想,昨天,或许昨天傅淮深也喝醉了,所以才会情绪失控。
灵魂离体似的飘下来楼,本以为傅淮深已经去上班,却不想,刚转过拐角,就撞进对方的视线里。
安时觉得心臟猛地跳了两下,像是要跳出这个容器。
他反应不过来了,整个人又呆在当场。
傅淮深面无表情,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修长的手指拿起瓷杯,轻抿了一口茶。
“叮——”
是瓷杯与玻璃碰撞的轻响,仿佛打破了一道无形横隔在两人之间的界限。
傅淮深看着他,声音很淡:“不吃饭?”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安时如梦初醒,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却一口都吃不下。
什么意思呢。
傅淮深:“没胃口?”
安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傅淮深把一碗甜汤推过来:“醒酒汤,喝一点,胃会舒服。”
安时接过,隻得在这窒息的安静中喝汤,但他平时喜欢吹一吹,然后嘬一口,这会儿也这样做了,宁静的气氛顿时传来了一声猫崽子喝奶一般的声音:“嘬~”
安时整个人尴尬地快要冒烟了。
脚趾抓地,差点就要挖出一室三厅。
傅淮深瞧着他,蓦地开口:“想起来了?”
安时糯糯地点头:“……嗯呢。”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沉默,安时抬眸,看向他:“你……你昨天……”
傅淮深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手指握紧了茶杯。
安时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嘴巴张合,为他找补:“我知道,你昨天是喝醉了……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我不会……”
他越说越慢,心里却没有像是自己以为的那么轻松。
傅淮深隻是喝醉了。
嗯……就是这样。
“安时。”话被蓦地打断,傅淮深抬眸,眼底透出难言的情感,“昨天我可能说的不清楚。”
安时茫然抬头。
傅淮深:“我喜欢你,从不是朋友的喜欢。”
宛如白天一道惊雷。
安时再次傻在原地。
傅淮深看着他的表情,轻轻吐出一口气,从未如此坦然。
他不是机器人,也会伤心。
当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幻想时,他下意识想,算了。
就当一切从未发生,安时的生活他不会再插手,本应是这样,本该是这样,隻不过是他,在怀疑安时动心的时候,自己动了心,走偏了路。
既然不能互相喜欢,那便回归原点,互不打扰。
整夜的辗转反
侧,下定的决心,却被安时轻飘飘的话语轻易打破。
哪怕是对方的一个眼神,爱欲便不可抑製的疯狂生长,想要拥有的心,像是天下最难以释怀的瘾,想到即将失去,忍了又忍,疼的心肝发颤。
或者爱情总是这样。
爱人先认输。
他彻彻底底的输掉,在这一盘棋中,安时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像是天然的锁链,将第一个动情的人困住,把他困在以爱为名的牢笼。
他不能算了。
他和安时,不能就这么算了。
安时指尖麻的像是有电流窜过。
他不曾记得,傅淮深这么直球过。
但爱会让人改变。
变成猫咪,变成小狗,变成沉默的鹦鹉,变成会说话的鲸鱼。
他张了张口,一时间舌头像是打了结:“我、我……”
傅淮深:“没关系,我知道。”
他微微前倾了身体:“我没有想逼迫你,但我不想和你就这么算了。”
安时无言地望向他,傅淮深嗓音认真而低沉:“能不能,先不要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