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复盘
得知北境发生血屠三千里案后,贫道灵机一动,化身飞燕女侠,暗中走访楚州,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寻找到侥幸逃过一劫的郑兴怀布政使。
谁知在此时刻,镇北王密探突然率兵杀到,欲将贫道和郑布政使杀人灭口。原来敌人竟早已暗中跟随,守株待兔。
但他们遭遇了贫道激烈的抵抗,贫道以一当百,如许宁宴在云州时一般半步不退,最后打退了镇北王密探,并从郑布政使口中了解到屠城的详细经过。
这一波,贫道在第十层!
以上是李妙真的内心戏,她很想把这番话付之于口,但有了许七安独挡数万叛军和不敢以真面目见地书碎片持有者们的前车之鉴,有了云州时,一时春风得意,在许七安面前说“本将军查案自是厉害的”的羞耻经历。
对推理破案热衷无比的李妙真忍住了炫耀的欲望,如实回答:“这一切其实都是许银锣的功劳。”
许银锣?!
使团众人一愣,不明白这和许七安有什么关系。
李妙真道:“是许七安邀请我前往楚州查案。”
原来如此大理寺丞抚须,颔首微笑:
“李道长真乃高人也,虽说道门天宗修的是天人合一,无为自然,但您对功名利禄不在乎是您的事。我们并不能因此而忽视您的贡献。您不用把功劳都推到许银锣身上。”
刘御史闻言,附和道:“使团一定会向朝廷禀明情况,为您请功的。”
许银锣邀请天宗圣女来楚州查案,这不代表圣女她在楚州做出的努力,都是许银锣的功劳。
读书人说话真好听呀李妙真有些开心,有些受用,也有些惭愧,继续道:
“而后我来到楚州,四处游历寻找线索,但一无所获”
使团众人听的很认真,深知此案难查,非常好奇李妙真是如何从中寻找到突破口,查出屠城案的真相。
“但其实任何事都是有迹可循的,那具揭露血屠三千里的案子是我在京城外的山道边发现,他一介匹夫无凭无据,怎敢来京城告状,背后极可能还有人。那人不发塘报和文书,选择让江湖人士带信,我猜他必会故技重施。
“于是我以飞燕女侠的名号在楚州行走,杀蛮族惩奸商,施粥济民。呵,贫道在江湖略有薄名,识我之人不少,知我之人更多
“果不其然,没几天,便有人暗中寻我,希望我能出手相助。”
妙啊!
使团众人心服口服,大声称讚:“李道长心思玲珑,竟能从这个角度寻出破案线索,我等实在佩服至极。”
陈捕头汗颜道:“本官这么多年,在衙门真是白干了,惭愧惭愧。”
刘御史佩服道:“我原以为这件案子,能否水落石出,最后还得看许银锣,没想到李道长技高一筹啊。”
文官们毫不吝啬自己的讚美之词,一半出于真心,一半是习惯了官场中的客套。
听的李妙真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露出小小得意,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贫道不是谦虚,其实这些都是许宁宴教给贫道的,我们暗中一直有联络。”
笑声,讚美声突然卡住了,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使团众人脸色僵住,茫然的看着这位天宗圣女。
为什么这个李妙真要把最重要的事留到最后再说?
这是她的什么恶趣味么?
有点尴尬
难怪许银锣要中途脱离使团,暗中前往北境,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找好帮手,陛下和诸公委任他当主办官时,他就已经制定了计划刑部陈捕头深深感受到了许七安的可怕。
孙尚书屡屡在他手里吃瘪,气的发狂却无计可施,不是没有道理的。
try{ad1('gad2');} catch(ex){} 是本官疏忽了,从税银案,桑泊案,云州案以及后来的福妃案,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了许银锣是个经验丰富,心思细腻的人,不可小觑,亏我还觉得他这次终于栽了一回大理寺丞苦笑着摇头。
原来这一切都在许银锣的计划之中,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不愧是许大人百夫长陈骁精神一振,露出敬仰之色。
禁军们也笑了起来,与有荣焉。
杨砚微微颔首,并不觉得诧异,似乎觉得理所应当。
接着,李妙真把郑兴怀幸存的消息告诉使团,刘御史激动无比,不仅是有了人证,还因为他和郑兴怀素有交情,得知他还活着,由衷欣喜。
“许宁宴应该还在赶来楚州城的路上,我御剑快他许多。”李妙真交代了一句,又问道:
“那神秘高手去向何处?”
杨砚回忆了一下,突然一惊,道:“他离开的方向,与蛮族逃跑的方向一致。”
大理寺丞心头一颤,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莫非,莫非”
刘御史反应也不慢,道:“莫非他是去追杀吉利知古,他害怕北境势力失衡,害怕此役之后,楚州百姓遭受蛮族铁蹄,无人再製衡蛮族。”
杨砚和李妙真相视一眼,齐声道:“我们去看看。”
后者补充道:“上来。”
杨砚轻轻跃上剑脊,负手而立。
四品武夫虽能御空飞行,但速度、高度、持久力都无法与道门御剑术相比,硬要形容,大概就是摩托车和高铁的区别。
如果换成一个在地面狂奔,一个在天空飞行。
那么武夫又要更快一筹,前提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山峰河流挡路。
往北飞行两刻钟,李妙真和杨砚看见了吉利知古,这并不难发现,因为对方就站在官道上。
这位山海关战役后,蛮族最强者,已经只剩一副干瘪的躯壳。
他的脑袋被人硬生生摘了下来,连着小半截脊椎骨,丢在路旁。
李妙真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俯瞰,喃喃道:“北境这一战,两位三品武夫陨落,此事必将传遍九州,造成轰动。”
杨砚有些恍惚,原来他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境界,在更高层次的强者眼里,也不过如此。
三品啊,不管是哪个体系,哪个势力,都是领袖级的人物。
杨砚跃下剑脊,抓住脊椎骨,拎着青颜部首领的头颅,返回了楚州城。
当他把头颅带回楚州城,挂在城头时,两万名士卒默默仰头看着,流下了热泪。
这个威胁了楚州二十年的蛮族强者,终于殒落。
同时,无数人心里闪过疑问,那位神秘强者,究竟是何人?
距离楚州城数百里外,某个水潭边,刚刚洗过澡的许七安,虚弱的躺在被潭水衝刷的失去棱角的巨大岩石上。
先后攫取镇北王和吉利知古的生命精华后,神殊陷入沉睡,这次恐怕是唤不醒了。
除非他能如古墓里那般,再白嫖一波气运。
没有了大肌霸和尚做依靠,突然就没安全感了许七安审视自身,他发现神殊展现出漆黑法相后,自己的肉身强度又有了长进。
就好比被洪水扩充了宽度的水渠,尽管洪水已经过去,它留下的痕迹却无法消失。
难过鲁树人会说,我们对打通隧道的人表示感激,但我们永远对扩充隧道的人抱着崇高的敬意许七安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切的领悟。
“经过这一战,我对化劲的领悟也更深了,切身的体验高品武夫的战斗,体验他们对力量运用,对我来说,是宝贵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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