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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身男骂骂咧咧了几句,烦躁道:“服了,跟你们这些傻逼解释不清!”

游惑凉凉地看着他。

纹身男:“……”

静默两秒,纹身男说:“算了算了,你他……你要问什么,问!”

游惑冲墙壁一抬下巴:“把你弄下来的猎具挂回原处,我看下位置。”

纹身男瞪着他:“我有病吗?摘下来还要挂回去?”

三分钟后,纹身男兜着一兜猎具,一一挂回原处。

游惑插着兜,跟在后面。

“我又不是狗,你能不能别一副遛大街的样子?!”

纹身男不满地骂着,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最后一样放了回去,然后隔空啐了一口,走开了。

“哥,猎具怎么了?”于闻问。

游惑指着最后这扇墙说:“有两个空钉子。”

“所以?”于闻依然不解。

“钉子上挂的东西去哪了?”

屋内安静了一下。

忽然有人说:“是啊……少了两样东西。没人私藏吧?”

众人纷纷摇头。

老于:“之前就那样了。”

大家看着他。

“就……考试之前,我不是要出门转一圈吗?”老于冲游惑说,“你在睡觉,我就没叫你。出门的时候我想看看屋子裏有没有伞,当时这两个钉子就是空着的,我确定。”

“你的意思是,从我们进屋起,就有两样猎具不在了?”

“那在谁那裏?”

“猎人甲?”于闻猜测道,“所以……其实是有猎人甲的,只不过他不在屋子裏,而是出门打猎了?”

众人有点慌:“我们又不能出门,他不进来,我们怎么找到他?”

游惑:“时间没到吧。”

众人对时间的猜测将信将疑,但游惑已经拽了个椅子坐着烤火了。

大家忐忑不安地跟着坐下,围在火炉旁发呆。

于遥撑着腰,小心地挪过来。她看了游惑一会儿,对方的侧脸被火光勾了轮廓,比平时略显温和一些,但垂着的眉眼依然透着冷淡。

她满脸愧疚地说:“对不起。”

游惑抬眼看向她。

于遥低声说:“那个墨水……明明是我写的,却害你被罚。之前就想跟你道歉了,还没开口你又被监考带走了。”

游惑:“……”

于遥说:“我知道道歉也没什么用,下次如果再有什么,我替你去。”

游惑:“……”

他垂着眼皮看了于遥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烤着火:“不用。”

于遥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问游惑:“你不怕么?”

游惑伸直一条腿,火炉太暖和,烤得他又有点困。

他安静片刻,懒懒开口:“怕什么?”

“怕死,怕违规……或者随便什么。大家都很好奇,感觉你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不怕。”

“怕有用么?”

于遥点了点头,轻声说:“也对,但克制不住吧。我就很怕……”

游惑眼也没抬,说:“你胆子不算小,那种成分都搞不清的墨水你也敢往墙上写。”

他说话不费劲,好像连嘴唇都懒得动,嗓音很低,有种冷冷的质感。但被温暖的炉火一烤,也没什么责怪的意味。

于遥低下头,依然愧疚得不知道说什么。

她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我其实……”

但话没说完,她就发现游惑一条腿踩在椅子边缘,手肘搭在膝盖上,似乎又要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还是把话咽回去。她没有惊醒游惑,又慢慢挪回到两个老太太身边。

“他怎么又睡着啦?”老太太轻声说,“他来之前是不是没睡觉啊?”

于闻隐约听见这么一句,他看了游惑一眼,心说不,我哥睡觉了也这么困。

于遥却没多话,她靠在老太太身上,目光落在远处某个墙角,似乎又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橱柜上的时钟轻轻跳了一格。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整。

突如其来的鸡鸣惊得大家一个激灵。

他们猛地坐起身,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迷迷瞪瞪睡着了。

于闻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稍稍清醒一些。

他刚放下手,就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嘘——”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轻声问:“你们听见没?”

“什么?”老于瞪眼看着儿子闹鬼,一头雾水。

“没听见?”于闻说,“就……一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屋裏倏然安静下来,没人敢动。

所有人都一脸惊疑,屏息听着动静。

果然,过了大约几秒。

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

就像是……雪地裏,有什么东西拖拽着某个重物。

那个病号竹竿儿突然打了个手势,指着窗外,无声说:“这边。”

他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屋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从门口投映进来。

接着,一个白脸人拽着一根麻绳子进屋了。

他骨架很宽,个子却不高,脸像过度曝光的纸,眼睛也很奇怪,黑色的瞳仁部分太大了,以至于眼白所剩无几。

他勾着背,一点点卷着绳子,腰间挂着的宽背刀和小陷阱圈叮当作响。

屋子裏没人说话,众人眼睁睁看着他把一个麻袋拖进屋,然后关上门。

直到这时,他才转头看向炉火,漆黑的眼睛眨了两下:“啊……真好,来客人了。”

众人:“……”

来闹鬼的这位,就是他们等了很久的猎人甲。

他缓缓搓着自己的手说:“这两天大雪封山,我就知道又有食……唔,又有客人要来了。”

客人:“……”

“外面可真冷啊。”他轻声慢语地说:“雪堆得太厚了,大家都躲起来了,几乎找不到猎物。我花了很久很久,才挖出来一隻。”

他踢了踢那个麻袋,冲众人殷勤地笑起来,嘴几乎裂到了耳根:“你们运气可真好,赶上了我的饭点。”

他又叹了口气,解释说:“没办法,雪山上东西太少了,总是隔很久才来一群。我得勒紧肚皮,才能活下去。所以我一天只吃两顿饭。”

“早上4点一顿,下午4点一顿,跟我共进美餐的机会可不多。”他看着橱柜上的钟说:“哎呀,正是时候。你们在这等了这么久,一定饿狠了,我都听到你们胃裏的声音了,是不是迫不及待了?”

客人:“……”

“你们一共几位来着?”他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按人头数过去,“老太婆、病秧子、小流氓、酒鬼、酒鬼儿子……”

没有一个称呼是好听的,但凡被他数过去的人脸都绿得很。

他数到游惑的时候顿了一下,不太高兴:“怎么还有一个睡不醒。”

“算了。”猎人甲被搅和了兴致,转头看了一眼答题墙的题干,说:“听说一共有13个人,但我的食物有点少,只够12位,真遗憾。”

他说着,舔了一下嘴唇:“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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