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来
前。
“叫醒她现在吃么?总不能把人饿死了。”谢长武问。
“不用。”谢长朝道:“绑着她,她又不是没嘴,你不觉得,让一个千金小姐学狗一样的吃饭,公主殿下听到心中也会欢喜的多么?到了那时候,公主心喜,替咱们在殿下麵前美言几句也是好的。”
谢长武便道:“也好,还是三弟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们也先出去,省的令人怀疑。”二人说完后便离开了。
待外头再无声响后,沈妙缓缓睁开了眼睛。
麵前的地上摆着两隻碗,一碗是清水,另一碗是。万幸的是谢长武和谢长朝没拿更恶心的东西让她吃。
沈妙心中叹了口气。
她又不是没吃过,冷宫裏的残羹冷炙裏,甚至还有发馊的饭菜,那又如何?为了活命,人的尊严其实是可以暂时放下的,隻要有一日有了机会,再报复回来就是。
隻是谢长武和谢长朝的话,终是让她慢慢的蹙起了眉。
这裏竟然是临安侯府的密室,如果真是如此,那沈信要找到这裏来,恐怕是很难了。第一,没有文惠帝的口谕命令,是不可能搜寻一个官僚家的府邸,除非能拿出切实的证据。可是无缘无故的,谢家兄弟和沈妙平日裏毫无交集,旁人怎么会想到他们才是掳人的凶手。第二,便是沈信真的拿到了口谕,如谢家兄弟所说,这密室想来十分隐秘,谢鼎都不知道的事情,沈信又如何找到?
谢家人倒是另辟蹊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事情反倒是棘手了。
沈妙看着麵前的清水。
谢景行能找到吗?
……
另一头,沈宅裏,宫中的太医终于是来了。
来人一身白衣翩翩,手持一把折扇,若非背着的医箱,到好似哪家温润如玉的王孙公子,不像是来救人,倒像是来赏花的。
这来人却是宫中的年轻太医,高阳。
罗雪雁和沈信就目录怀疑之色。虽然高阳在宫中医术令人称道,可宫中那些看病的,都是妃嫔女子,女子总喜欢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谁也不能说未必就不是因为高阳长得好看,众人才夸他医术高明的。而且对于医者,世人大抵都有一种想法,便是年纪越大的,医术越是卓绝,至于年轻的,不过是隻懂些皮毛罢了。
沈信没料到宫中请来的这位太医竟然是高阳,一时间又不好拒绝,若是再重新去请,隻怕会耽误不少时间。
那位传说中的高太医倒是十分知晓世事,先是被人迎进来,派头摆的很足,走到昏迷中的罗潭身前,替罗潭把脉。
众人都目光炯炯的瞧着他,半晌,高阳才摇头叹息道:“气息微弱,脉象紊乱,伤口太深伤及肺腑,又流了不少血,难。”
罗雪雁登时就道:“原又是个庸医,丘儿,你再拿你爹的帖子去请大夫。”
“慢着!”高阳不悦道:“我隻是说难,又没有说重症不治,你们邀我过来出诊,又去找别的大夫,沈将军这是何意?”
“你果真能救潭表妹?”沈丘上前一步问。
“若是再耽误一会儿,在下也束手无策了。”高阳道。
“好。”沈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你。若高太医能治好潭儿,沈家必然重金奉上!”
高阳笑了一声,道:“不敢不敢,医者父母心,银子什么的便不必了。罗小姐命在旦夕,耽误不了了,在下必须先为罗小姐施针,还请诸位在外等候。”
罗雪雁仍旧有些犹豫,沈信却已经往外走了,他走南闯北,知道有些有本事的人大抵都有些古怪的习惯。而且医术这一回事最怕外传,想来高阳是怕被人瞧了去。
沈丘和罗凌也紧跟在沈信身后,罗雪雁见状,再如何担忧,也隻得跟着出去了。
屋子裏就隻剩下高阳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罗潭。高阳将自己的医箱放下来,一边打开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係,我倒成了出力的人了。”
他取出一个布包,摊开来,却是数十枚大小形状各异的金针。
高阳道:“讨好沈妙便罢了,现在连家人也要一并讨好了么?”他摇了摇头,伸手解开罗潭的衣襟,颇为无奈道:“得罪了,在下也不想的,若是想要负责,便去睿王府上,戴麵具的那个就是。”
……
时日过的很快,一连就是两日过去了。
两日裏,宫中的那位高太医,的确是展示了卓绝的医术。在一众大夫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高阳施了两次针,让人给罗潭煎药喂了两碗后,罗潭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脉象也比从前有力的多。换了个大夫来看,便也说至少命是保住了。
一改之前对高阳的怀疑态度,罗雪雁将高阳奉为座上宾,因着怕罗潭中途病情有反复,恰好高阳施针还有两次才得全完,因此罗雪雁便让高阳现在沈宅裏住着。方便日日查看罗潭的病情。
罗潭的病情是稳住了,可是沈妙那头,却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
文惠帝得知了此事也是勃然大怒,抛开对沈信的成见不提,有人在天子脚下掳走官家嫡女,尤其是在秦国和大凉的使者未离开的情况下,岂不是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定京城贼子作乱,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因此倒是默许了沈信这大张旗鼓的寻女动静。
可将定京城掘地三尺,都未曾发现沈妙的下落。
就仿佛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般。百姓家都挨家挨户的查过了,接下来要查,便也隻能查到定京城的那些官户,可官户间关係各自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便会引起极大的混乱,文惠帝也不肯。
因此,倒是陷入了僵局。士兵们整日在街上巡逻,定京治安好了不少,可却对沈家人来说,无异于烈火烹心,更加焦急。
临安侯府的书房裏,谢长武和谢长朝正在攀谈。
谢长武道:“沈家盯得太紧了,我们根本没法子把沈妙运出去。再这样下去,明安公主隻怕要责怪了。”
事实上,明安公主已经生气了。虽然谢家兄弟将沈妙成功掳了出来,可是明安公主如今对沈妙恨之入骨,恨不得今日就能看到沈妙沦落烟花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知道因为沈信在外头弄出这样大的阵仗寻人,谢长武和谢长朝不敢轻举妄动,沈妙一直被关在临安侯府的密室之中,明安公主这样的急性子怎么可能忍耐的住。今日一早就派人过来警告谢长武,若是再不将沈妙送出去,之前的交易便都作废了。
前麵是沈信的手下挨家挨户的铁血盘点,后有明安公主不分青红皂白的步步紧逼,饶是谢长武再如何精明,未免也觉得头疼。
“二哥不要急,沈信盘点的厉害,咱们自然要先保证自己不被暴露。”谢长朝道。
“我是不急,可公主那头催得厉害。”谢长武说到此处,也忍不住有些埋怨:“也不想想这样的时候,若是出了纰漏,她也逃不了!”
“行了,”谢长朝道:“公主想看的无非就是沈妙被人侮辱,虽然我们将沈妙送不出去,却可以把人送进来。临安侯府招些粗使下人,从嬷嬷手裏买人,不犯法吧?也没什么可疑的吧?”
谢长武一愣。不错啊,明安公主想看的无非就是有人把沈妙折辱一番,如今外头风声紧,沈妙送不出去,为何不能将外人引回来呢?将沈妙变成禁脔,是不是也可以满足明安公主的心态?
“三弟,你……。”谢长武道:“你已经想到了?”
“爹今日有个户部郎中的应酬,你我二人不能同时缺席,否则遭人怀疑。”谢长朝道:“二哥你先去,我让管事嬷嬷买几个促使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