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妹夫
姐啊。」说罢,抚了抚鬓边的一朵珠花,自是妖娆万分的走了。
独独剩下皇后一人站在原地气的咬牙。
皇后和徐贤妃一前一后的进了养心殿,很快就传到了其他人耳中。
董淑妃坐在榻上,听着侍女弹琴。弹得是高山流水,泉水叮咚,高山巍峨,倒是一副极好的画面。她不喜与外人争抢,信佛,平日不去佛堂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偏殿绣绣花听听琴,不像个妃子,倒像是个方外人。四妃里最被人忽略的就是她,简直让人诧异她究竟是怎么成为四妃之一的。
而她的下首,坐着的男人玉色锦袍,亦是微微含笑,侧头倾听,彷佛沉浸在琴音多时。
一曲终了,侍女抱着琴谢恩,董淑妃挥了挥手,贴身宫女送来赏银,将那侍女送出去了。
偏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傅修宜笑道:「母妃今日心情格外高兴。」
「皇后坐不住了。」董淑妃笑道:「亲自去了养心殿为太子求情,贤妃跟着也去了。如今贤妃和皇后就快撕破脸,自然值得高兴。」
傅修宜跟着笑:「太子落魄,贤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周王静王想代替太子取而代之,贤妃在后宫定会出力。」
「可惜却不是什么好法子。」董淑妃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不过,鹬蚌不相争,怎么让渔翁得利?」
母子二人一齐笑起来。
傅修宜五官生的随董淑妃多一些,平日里看着冷峻,笑起来的时候,便绵绵柔柔,让人一点儿戒心也生不起来。
董淑妃道:「你近来可怎样?」
傅修宜一笑:「发现了些有趣的秘密,正在查探,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董淑妃嗔怪的看着他:「你自来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些事情我也就不多操心了。说起来,到了如今,你也应该娶亲了。你年纪不小,再拖下去,难免会被人当做筏子。贤妃她们可恨不得你能娶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做王妃。」董淑妃说着说着就嘆了口气,道:「原先那沈妙恋慕你,本想着若是她一直恋慕下去,最后让她进门,你总归能有沈家这门助力。不曾想世事无常,且不说她后来转了性子,便是如今,沈家这门亲,你也是挨不得了。」
傅修宜笑道:「虽我挨不得,明齐也无人挨的。其他兄弟除了太子外,谁与沈家绑在一块儿,都要惹来父皇的猜疑。本来太子稳操胜券,不想中途横生变故,大约是老天也站在咱们这一边。」他没有丝毫遗憾,只是道:「明齐有些权势的官家都不会与沈家结亲,沈家虽然家大业大,沈妙却未必能嫁的好。」
董淑妃感嘆:「不错。」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不过太子这一回跟头栽的委实惨重。皇甫灏一事断然不会轻易了了。你觉得,这是周王静王兄弟做的,还是离王做的?」
傅修宜不拉帮结派,因为他信不过自家兄弟,从来都是一个人起势的。原先周王一派和离王一派斗得最狠,如今文惠帝有意扶持太子,甚至有心让太子和沈家结亲,于是周王和离王不免着急,谁知道半路会突然杀出太子来。太子成了他们二人的劲敌,自然要不遗余力的除去。
这一次太子杀害皇甫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必然有蹊跷,十有太子是被人算计了。算来算去,就是周王和离王最有可能。
可是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法,似乎又并不是这二人惯来的作风。
傅修宜摇头道:「未必是他们二人所为。」
董淑妃一听,倒是愣了,问:「不是他们,莫非还要旁人?」
傅修宜脑子里就冒出来之前睿王和沈妙的脸来。
睿王和沈妙之间,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关係。虽然并不清楚维持这段关係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只要是有关沈妙的事,都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种种迹象表明,那人就是睿王无疑。
之前文惠帝让皇后试探沈家,放出沈妙要嫁入太子府的流言,没过多久睿王就对着文惠帝说出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文惠帝打消了要沈妙立刻嫁人的念头。
如今这出品香局分明就是针对沈妙设的,到了现在,皇甫灏和太子两败俱伤,沈妙却安然无恙,听闻那一日沈妙也是要去易凤阁的,却在半路上衝撞了一名老妇,耽误了时辰才没去。怎么就会那么巧,莫非这一次,也是睿王在背后操纵一切?
若是睿王所为,明明身在明齐,却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一算计还算计了两国太子,这个睿王,也实在是有些令人胆寒了。
见傅修宜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董淑妃问他:「怎么了?」
傅修宜回过神,道:「没什么。」忽而又站起身来,看向董淑妃:「儿臣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就不与母妃闲谈了。」
「正事要紧。」董淑妃道:「你先去吧。」
……
却说另一头,谢天谢地,季羽书和高阳总算是从塔牢里放了出来。
这些日子,这两人在塔牢里看管囚犯,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手段,高阳还好些,季羽书却是个身娇肉贵的,活生生瘦了一大圈。不为别的,每日犯噁心吃不下饭,不瘦倒是奇了。
好容易从里头放出来,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半晌,季羽书道:「我得先回沣仙当铺洗个澡换身衣裳,就此别过。」说罢一溜烟儿跑了。
高阳嘆了口气,看着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心中一阵脱力。谢景行竟然如此无情,不就是一点儿疏忽,竟让人将他们送进塔牢。塔牢!那可是连铁衣第一次进去都扛不住的地方!
更别说他和季羽书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了。
季羽书回到沣仙当铺,先让红鸾给他放好洗澡水,美美的洗了个澡,吃了点点心后,这才回到书房。甫一进去就差点让里头的灰尘给熏出来,季羽书的书房是不许下人们进去的,因为有许多机密。因此这些日子也无人进来打扫,季羽书本来想让红鸾替他收拾一下,想了一想,却是放弃了。自己任命的拿起扫帚打扫起来。
好容易勉强看得过眼了,季羽书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瞧见桌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摞书信,便开始翻阅。待翻到最后一封的时候,季羽书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不过等他看着看着,睡衣一扫而光,面色也渐渐开始严肃起来。
裴琅竟然被傅修宜关起来了?裴琅的身份暴露了?
天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人知道吗?有人解救一下吗?
应当是没有的。观察裴琅是季羽书自己私自的举动,说到底他只是奇怪沈妙为什么要裴琅去做傅修宜身边的探子。即便裴琅有几分才华,可探子这回事,本就是需要极大的忠心,傅修宜那么会驭下,沈妙就不担心裴琅被人策反了么?更重要的是,沈妙在那之前与裴琅的关係也不过是平平,为何就敢下这样的决定。
却没想打,这个一时兴起的举动就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
季羽书扭头就要出门,将这信拿给谢景行看,刚站起身来,却又站住了。
「三哥不会又把我关起来吧。」季羽书喃喃道。
谢景行之所以将季羽书和高阳关起来,就是因为那一日皇后召沈妙入宫,试探沈妙让沈妙嫁给太子一事,这事情被他们二人忽略没通报给谢景行,回头谢景行就直接把他们俩给扔塔牢里去了。
「三哥很看重沈小姐,这个裴琅似乎对沈小姐也有意,还说要娶沈小姐,那么裴琅就是三哥的情敌。既然是对手,现在告诉三哥会不会被三哥打一顿?三哥心里肯定是不想救他的。」裴琅自顾自的念念有词:「就像我不喜欢芍药姑娘总是对着丞相家公子笑一样,后来丞相家公子惊了马摔坏了,我还很高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