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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妈妈捂嘴笑起来,兴奋地和大家分享着自己的儿子有多喜欢林见。
林家父母瞠目结舌,林见是老家亲戚口中没出息的残疾人,但到了徐妈妈眼里,林见就是超棒的孩子。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林家的两位长辈无法及时反应过来。
林妈妈红了眼眶,结结巴巴地说:“你这么喜欢他,我也很开心的。但是,如果他没残疾的话,就能像亲戚群的那些人家的孩子,逢年过节时,能跑能跳的。”
一旁的林见捏紧了手中的筷子,情绪有些复杂。
徐均时给林见夹了一块肉,打断了他的思绪,低声说:“别多想。”
林见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吃着骨头饭。
徐妈妈突然开口,说:“我一个朋友的儿子,大学时,一边和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谈恋爱,一边在读书的城市谈女朋友。结果毕业那年,他要和相亲对象订婚了,女朋友挺着大肚子带着家里人要他家给个交代。对了,他狂跑狂跳。
”
“我那个同学当场气到进医院。”
林家父母茫然地点点头。
还是徐爸爸开口,引导了在场的氛围,开口说:“别说丧气话了,谈恋爱这事哪有应该不应该啊。”
林爸爸看徐爸爸这个男性说话了,多了一点底气。说话了,连忙笑着接话:“对啊,我们和年轻人不同,我们这一辈人基本上都是靠人介绍呢。”
这下子轮到了徐家的人还有林见尴尬了。
林家父母,两个人在媒人的介绍下见了一面就匆匆在一起,可以说是先婚后爱,说爱有些过,说是习惯更贴切。
他俩并不想分开,但这种感想还不够强烈,身为孩子的林见就是维系家庭的最有力牵引。
而徐家不同,徐爸爸当年是正儿八经地追人谈恋爱,被阮白梅的家里人骂过赶过,还是死乞白赖地贴上去。
两个家庭,两种不同的理念,两种不同的人生经历,交谈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
谁开口谁尴尬。
徐妈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缓解尴尬:“是啊,年轻人不同嘛。日后,小见到s市来生活,亲家母,你们准备过来吗?”
林家父母摇摇头。
他们这么多年其实挺想让林见去外面打拚的,身为父母,他俩了解林见的性格,他不想拘束在小小的家乡。
林见待在老家的七年很痛苦,父母也十分清楚,但他俩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现在林见跳出了囚牢,他俩力求不拖累孩子。
只是日后如果自己生了病,小地方医疗条件不太好,他俩可能还会到大都市来治病。
林见之前给了他们五十多万,这笔钱可以用很久了,就是生了大病,基本上也够用,毕竟还能报销一部分。
林见握住筷子吃不下多少东西,等大家吃完后,撤下席面,然后大家开始聊未来的事情,他都没有怎么说话。
直到大家离开包厢,走到车库附近,徐家的人在车上等人。
而林见单独和父母交流。
昏暗的车库中,林妈妈低下头,看向面前的儿子,低声说:“宝贝,你会讨厌爸妈吗?均时的父母,他们很开明。”
言行举止,思想观念,都让林妈妈瞠目结舌,而且三言两语又说服了自己。
这么一对比,林家父母才深刻意识到这些年,他们听着亲戚的话,复述给林见的言论十分伤人。
林妈妈又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她知道林见不会,但内心的恐惧还是蔓延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见轻轻地握住了父母的掌心,朝他们笑了笑。
林妈妈蹲下来抱着林见,哽咽抽泣。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宝贝。”
“今晚我看到你在舞台上的时候,才意识到你比好多亲戚家的孩子都厉害。”
“我差点就毁了你。”
林见抱紧了他们,低声说:“我没有被毁掉,不是吗?我一直很爱你们。”
自己躺在床上的那两年,是父母接力照顾着自己,长期卧病在床却没有产生过褥疮,医生上门问诊时都震惊夫妻俩的毅力。
林妈妈又哭又笑,最终还是林爸爸和林见手忙脚乱地安慰她,给她擦眼泪。
林见哭笑不得,轻轻抱着妈妈,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部给她顺气。
亲戚们口中的安居乐业,安稳过日子,从某种角度来看,其实是很好的一条人生规划。
只是人各有志,林见没办法接受在小地方呆一辈子,最基本的,他在望山市都没办法正常出行,破碎的道路,很多地方都没有残疾人通道。
没有地铁,他出行只能靠公交或者出租。
他租住的房间只是离公司很近,可离商场、医院有一定距离,这七年来,他都没有怎么出过远门。
林见安慰了父母一会儿,林妈妈才不哭了,怎么也不愿意去徐家过夜。
“我哭成这个样子,让人笑话。”林妈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目光盈盈地看着林见。
他俩不愿意,其他人也不强求。
徐均时给两位长辈安排了一间星级酒店,亲自去查看了酒店的条件,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让二老住进去。
他还安排了一位生活助理负责他俩的起居。
林见的父母年纪都大了,这几年的操劳更是让他们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