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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只有每月规律的来葵水后,才具有怀孕生子的能力啊。”别看颜小姐每日痴缠着大将军,白天夜里都不放过汉子,也不嫌累,呵呵,终究还是白忙活一场啊!
听了孙妈妈的话,宴云才猜到了葵水究竟为何物。
他愈发愧疚的埋下脑袋。
头一遭怼过刘夫人后,她没记恨自己,反倒处处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偶尔见面,刘夫人的笑容也越发的和蔼可亲。
但她的关怀,原来是建立在期待儿媳妇早日怀孕产子上的。她期待的人,其实是真正的女性颜玥儿。
宴云偷瞥一眼玉镯子,隻觉他是个小偷,盗走不属于他的关怀。
恰在此时,厨娘派小厮送来一碟子饭后点心。
今晚轮值的厨娘刚听见老夫人房里伺候的人传话,说少夫人爱吃山楂做的点心,正好厨房有新采买来的一篓子山楂,便快手做了道拔丝山楂的点心,着急忙慌的送过来,讨好两位夫人。
圆嘟嘟、红艳艳的山楂外层裹了诱人的糖丝,散发出甜美的香气,宴云眼巴巴的看着,却没动筷子。
“不是喜欢吃吗?为何不吃啊?”刘夫人叹道。
宴云愧疚的问:“我……没来葵水,还能吃点心吗?”他觉得他已经失去了大快朵颐的资格。
刘夫人万万没想到,儿媳妇会问出这样可怜巴巴的问题,她看向“颜玥儿”,儿媳妇蔫头巴脑的,小脸惨兮兮的,连她这样同情心匮乏的老妇人,也被“颜玥儿”眼角低垂、仿佛泛着泪光的大眼睛打动,连声说:
“糊涂!越是不来葵水,越该好好的吃东西!别说山楂这样不值钱的玩意,哪怕是龙肝凤髓,你也该大口大口的吃!”
又说:“我早该想到,你替母亲守孝三年,京师的繁文缛节又多,每日礼佛都有不少事儿忙,讲究的人家又不能碰荤腥,看把你身子骨熬得跟细柴似的,怎么可能来葵水呢?”
刘夫人抬起手,斩钉截铁道:“你身上起码要多二十斤肉,”
宴云赶紧夹起一隻山楂塞进嘴里,众人听见车轮辘辘,穆长沣竟出现在门口。
“许久没给母亲请安了。”
何管家推着轮椅,送穆长沣进屋。
短短一天功夫,何管家对大将军的嘴硬程度,有了全新的认知。
明明是少夫人被召唤去见老夫人迟迟不回,大将军草草吃了几口饭菜,便食不知味的停下了。
大将军自个儿领受到的母爱很少,突然说要来请安,显然是担心老夫人背着他为难少夫人。
穆长沣成年后,因军务繁忙,数年没给刘夫人请安了。
如今他伤成了废人,全身动弹不得,刘夫人哪儿想到,他竟会坐在轮椅里,由何管家推着过来?
细端详他的脸色,也比前几个月好了许多,睥睨间多了几分神采,可见旧时傲慢冷酷的模样。
说给老母亲请安,穆长沣的目光很快转向了新婚妻子。
宴云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瞪圆了大眼睛看向他。
见妻子漆亮的眸子映照出自己的脸,穆长沣终于舒坦了,“你在吃什么?”
仓促间,还没来得及咀嚼的山楂咽不下去,宴云说:“呲……拔丝……上楂……”
穆长沣见盘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一点金黄色的糖丝,故意问:“好吃吗?”
“好……呲……”
“给我尝尝。”
“哈!?”宴云为难极了,“隻、只剩下……我嘴里这个……”
穆长沣矜持的抬高下颌,锋利优美的线条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
刘夫人看傻了眼。
“就你嘴里这个,我尝尝味道。”
见宴云想把嘴里的拔丝山楂球抠出来,穆长沣拧紧了眉头,斥道:“脏死了。”
宴云:……
宴云:那、那该怎么办?
妻子呆呆的模样,竟让穆长沣想到了呆呆傻傻的小奶狗,有着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和粉红色的鼻头,呜噫呜噫的叫,惹人怜爱。
“你凑近些,凑过来,我直接吃。”
宴云还不明所以,何管家已经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他没想到大将军让他推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到老夫人眼前秀恩爱。
宴云探过头,红唇玉齿间,含着一颗红艳艳的山楂。
他紧张到双眼微阖,睫毛乱颤,像两隻黑色的蝴蝶。
“再近一些。”
穆长沣薄唇包裹住了宴云的双唇,舌尖探进妻子温热的齿列,将那颗山楂球接了过来,咀嚼片刻,道:“还不错。”
宴云脸和脖子全红了。
穆长沣这人、这是怎么了?
嫌弃从嘴里扣出来的食物脏,怎、怎么,贴着他嘴唇吃,就、就不脏了吗?
直到何管家推着轮椅,穆长沣和宴云并排走着,离开了刘夫人位于佛堂边的院子后,刘夫人才长叹一声,说:“老大和我,越发的生分了。”
孙妈妈忙安慰:“您快别这么想,大将军略好一些,就辛辛苦苦的过来给您问安,多孝顺您啊!至少比二少爷好些,说走就走,走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您!”
刘夫人撇嘴:“老二并不是自己不孝顺,他是被老大赶出去的。他人虽不在身边,却托人带回来那么好的灵芝呢。”
孙妈妈帮刘夫人捏肩膀,笑而不语,心想那隻灵芝都是两年前送回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