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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代表穆老将军不爱穆大将军,反而是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生怕他将来难挑重担,自己在世时才不敢稍加情面。
“可是……”小太子仰起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最难以启齿的话,最终还是从他牙缝挤了出来。
“甚至连父皇中毒的那碗补身汤,都是我亲手端过去,看着父皇喝下的。”
这回,终于换成宴云大惊失色。
什么!?
“父皇连日身体不适,我很担心,去藏书阁翻阅了许多医术,自己给父皇开了方子,去御膳房做了汤,亲手端过去。喝了之后,父皇便面露痛苦,吐出鲜血……”
“父皇他深夜宣召穆大将军入宫,让他把我赶紧带走……或许是……”
小太子哽咽难言:“父皇他深恶我,再也不想见到我——”
“所以……李大夫……”小太子解下贴身佩戴的腰牌,塞进宴云手中,小声说:“我入宫后,便不想着再出来了。父皇若是生气,我宁愿一死谢罪。你趁机逃出去吧,不必管我。”
那令牌捏着割手。
宴云一时词穷,须臾他趁车马停下暂歇,将令牌抛掷在路边。
一如他之前拔下头上束发簪子,挑开了缚手绳子后,趁乱踢打李珉时,将那簪子扔出车外,当做标记。
希望穆长沣或那群精锐侍从们,能有人追赶出来,发现标记,救出他们。
车马停下稍歇,李珉在伤口上敷了药膏,带着一身气味过来,将身宫女衣服抛到宴云身上,冷淡说:“穿上。”
小太子忙说:“不必带他入宫,就留他在外面吧。宫里规矩多,李大夫一时闹不明白。”
都什么时候了,小太子还想着宫里规矩呢。李珉噗嗤一笑,轻佻的说:“你不怕他一人留在外面,须臾便遭遇不测么?”
言下颇有恐吓之意,似是宴云一旦落单,便要将他弄死。
若说此刻宴云最大的愿望,自然是保住自己的命,再见小宝——再见穆长沣一面。
他相信身体健全的穆长沣所向披靡,能将叛军扫荡一空,还天下太平,只要自己活着,便能再次见到那个男人,说不定还能再蹭蹭抱抱,占他一点便宜。
宴云不再反抗,顺从的解开腰带,反正如今人人皆知他是男儿身,他索性坦荡大方一些,当着李珉的面,便把宫女穿的水绿色肚兜往脖子上套,很熟练的在背后打了三个如意结。
小太子喃喃说:“李大夫,你……动作好熟练啊。”
李珉的目光也不由得黏在宴云背上。他方说宴云越来越丑,又是个男人,可他没想到男人背对着自己更衣,竟是如此撩人。
透气小帘外的一点光照在他玉色的背上,他乌黑散乱的头髮堆积其上,那润泽软腻的肌肤,真如上好的暖玉,泛着丝绸一样的光泽。
宽肩下接着极细窄的腰身,中间的脊背形成深涡,阳光似美酒,从腰背流转而下,结束在隆起圆浑的地方。
而他的细腰后方,甚至有两个小小的腰窝,令李珉想到“温泉水滑洗凝脂”的诗句。
若水流经那处,怕是会浅聚于此,引诱得人一掬。
没想到素净的棉布衣裳下竟裹着如玉美人,再想到这美人屡次冒犯自己,李珉眸中颜色转深,等大事了却,不如将此人收入囊中,以绳索捆绑,再以皮鞭抽打,打得那雪缎似的肌肤上泛起道道红棱。
打得他哀哭求饶,眼泪不止,抽泣着匍匐于脚下苦苦哀求。
自己则会在他身上脚踝上留下淤伤,雪色总要多一些颜色映衬,才能勾魂摄魄。
宴云觉察到李珉的目光似变了调,这人总是一副精神头不太好的样子,幸好他还穿着衬裤,赶紧囫囵的套上绫裙,系上衣带,挂好玉佩。
车马再行,见了小太子的玉面金容,不远处的九重宫门徐徐打开,似一头狰狞巨兽,缓缓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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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仰头,看向依次洞开的九重宫门。
那么高,高得仿佛飞鸟难渡,门上的铜钉每一颗都擦的光滑明亮,宛如璀璨黄金。
他深吸一口气,捋了捋束手束脚的宫女装束,牵着小太子的手,往九重深宫中最尊贵的地方走去。
李珉依旧是一身宦官服饰,收敛了脸上的戾气,带着谁也挑剔不了的谦卑笑容,落后半步跟在他们身边。
进到皇帝寝宫,先出来迎接他们的,竟是个大腹便便的宫装孕妇。
人还没靠近,便有阵阵浓香袭来。
宴云鼻观眼眼观心,却还是用眼尾余光瞥向那珠环翠绕的年轻贵妇,她满脸不耐烦的快步走到三皇子面前,说:“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到底还要等多久?”
李珉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抬头依旧温和从容,一派谦谦君子模样。
“瓜熟蒂落,十月生产,总不过这几日,娘娘何必太过烦心?”
小太子也礼数周到的给庶母请安,宴云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貌美如花、香气袭人,只是眉心微蹙看上去脾气不太好的女子,正是家世出身能碾压小太子生母的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