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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包一两谢谢。”殷刃提高声音,猛攥钟成说的手。

钟成说诚恳表示:“你攥痛我了。”

老人用旱烟杆挑出个二维码,又从药箱里取了些干眼珠似的东西。收完款,她从黑暗中探出手,麻利地包了个小纸包。

“听我句劝。找相好的,还是要找机灵人,甭找木头。”她用烟杆挑起纸包,伸到殷刃面前,语调似笑非笑。

钟成说刚打算继续问,便被殷刃一把拽离摊子。

“你最好先去医院查一查。”两人在人群中走得够远了,钟成说有点委屈地开口,“这些东西来路不明,卫生无法保证,不要入口。”

而且贵得吓人,比上好茶叶还要夸张。

殷刃知道,这人眼里,自己大概活生生一个冤大头。他清清嗓子:“你看婆婆的摊子多气派,她肯定是个人物。咱们不熟悉鬼市,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钟成说思考片刻,勉强点点头。

殷刃松了口气,开始在心里飞快回忆。

鼠目枸杞、李木根、活人齿……

血肉引子加鼠目枸杞去秽,与李木根磨碎混成泥,作为基底。再调香似的用各种药材浸透,以活人齿做的杵子细细捣烂定型。最后加除味的羔羊脂,便可做成“人香”。

对于活人来说,人香没有半点味道。但对邪物来说,人香可以盖过使用者的气味,让邪物将其错认为“血肉引子”的主人。

……沾上元元气息的,未必真是吕光祖。

可能有人让吕光祖涂了真凶的人香,再叫他来警局“自首”。想来也是,“调人香”是灵匠高手才能做的活计,吕光祖只是个末流驭鬼师,压根没这本事。

殷刃猛地回身,朝来时路快步走去。

可惜终究慢了一步,他们才离开七八分钟,那老婆婆便收了摊,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想退货?”钟成说迷茫地问。

“不,没事。”殷刃沮丧地抓抓头髮,“忘了问她用凉水泡还是热水泡而已。”

顺藤摸瓜,他说不定能揪出那个灵匠。可惜时间不能拖太晚,还是改天再来找人吧。

“我的建议是别喝。”钟成说打了个哈欠,“至少先去……”

“我懂,去医院。”殷刃打断此人的复读,他抬起交握的手,松开手指。

钟成说:“?”

“有人怎呼被攥痛了,我看看用不用进医院。”殷刃戳弄钟成说手背上的指痕,“……嗯,还行,问题不大。钟哥,你年岁不小了,我就不给你吹了啊。”

果然,钟成说的关注点立马被带偏。他凝固在原地,努力理解两个话题间的逻辑。

殷刃好笑道:“怎么,难道你真想让我吹吹?”

钟成说还没来得及否认,就见这人低下头,微微掀起面具一角。

“呼——”

微凉的吐息拂过手背,如同最柔软的丝绸滑过皮肤。钟成说仿佛被火舌燎到,猛然抽回手。这回他也慢了一步,尽管手回来了,那份触感顺着神经爬上,让他头皮麻了一瞬。

不知是不是最近作息不规律,钟成说猛然一阵心悸。

他身边,殷刃早就直起了身子,他对钟成说触电似的反应不以为意:“走,找徐姐去——都快两点了,你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

……

几个小时后的上午,殷刃麻木地坐在海谷市人民医院。

不至于吧钟成说,熬了两个夜就不行了?

今天早上,他眼睁睁看着小钟同志按时爬起床,直接打电话给卢小河请假。

“去看病。”关于请假理由,他言简意赅地表示,“我申请带殷刃一起,帮他回忆医院看病流程,他那边可以记为正常出勤。”

然后殷刃就被搭檔拐到了市人民医院,一脸懵地陪着钟成说挂号等位。

钟成说挂的是心血管内科,殷刃总觉得这几个字有点眼熟。

还没等他回过味,【1013-钟成说】的号跳上等候区的屏幕,“请1013钟成说前往2号诊室”的语音播报炸响在耳边。

十来秒后,孙栖安、殷刃和钟成说在诊室内面面相觑。

孙栖安乐了,她利索地接过病历和医保卡:“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回事?熬大夜不舒服?”

殷刃:“……”神医,还真一语中的。

钟成说却摇了摇头:“7月24日凌晨开始出现不适,症状有心律不齐,偶尔心悸。严重的时候体温升高,伴随轻微的手麻和头晕。”

钟成说一边说,殷刃一边用手机搜索症状。孙栖安还没开口,鬼王大人就变了脸色:“完了,这看起来很严重啊?钟成说他要不要住院?”

孙栖安呵呵笑了两声,她温柔地看着殷刃,直到殷刃在那“温柔”目光的逼视下缓缓放下手机。

“不用太紧张。你先去查个血项和心电图,我们先看结果。”确定殷刃不再乱查,孙栖安的目光转回钟成说。

一个小时过去。

“心肌酶正常,心电图没有任何问题……你觉得不舒服,有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或者休息不足。平时注意睡眠,不要太过疲劳。”

孙栖安凝神查看结果。

“手麻和头晕也可能是颈椎、脊椎问题导致的。实在不放心,你也可以查一查这两项。”

钟成说沉默地瞪着检查结果,像是在等那些数字自己开口解释。

“他没事?”殷刃问。

“比绝大部分人都健康。”

“那就好。”殷刃点点头,光看钟成说那些可怕的生活习惯,不健康简直没有天理。

“心理压力太大……”钟成说没有加入对话,他皱着眉喃喃,“我心理压力太大……?”

“是啊,你们最近一直在查案子,压力大也正常。”孙栖安安慰他,“你想想,这种情况有没有相似的触发情境?”

比如面对尸体,追踪嫌疑人之类的。考虑到门外还有别的患者,她没有说得太直白。

钟成说缓缓扭过头,看了殷刃一眼:“有。”

比如与某人几次特别的接触,他想。

“那就对了,可能只是紧张之类的心理因素导致的。”孙栖安说,“我先不给你开药。要是休息后还有这种症状,你再过来一趟,给你挂个24小时心电图。”

钟成说认真地点点头。

殷刃正等得昏昏欲睡,见诊断结束,他一下子来了精神:“钟哥,医生都让你好好睡觉了。今晚我自己去——诶诶,你抓我干嘛?”

鬼王大人被拽住衣服,被迫做了一套基础检查。

“心理压力太大。”钟成说严肃地嘟囔,看样子恨不得把殷刃怼进医院实验室。

傍晚,两人各抱着一堆检查结果,灰头土脸地出了医院。

“真好,我们都这么健康。”殷刃从齿缝里挤出词儿,“啊,我记起来怎么看病了,完全记起来了。钟哥,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

钟成说就差抓着他兜一圈男科,殷刃简直心有余悸。

“今晚我要练习进鬼市的术法,可能顺带逛一逛。”殷刃继续咬牙切齿,“你要跟我熬第三个夜吗?”

“我知道了,今晚你自己去吧。”钟成说失魂落魄地垂着头。

他原以为突然袭击下,医院能查出个所以然。结果殷刃各方面都健康得不得了,连当初那点营养不良都没有了。看来自己“动不动琢磨殷刃”的压力还要继续,令人头痛。

殷刃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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