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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
什么都不用再想,真好。好想酣畅淋漓地大睡一觉,希望这只是大梦一场,不愿被叫醒。
“——!”
身子被拖出水,身体里的水被迫挤出。
嘴巴被灌入空气,胸口又被挤压。往复几次,你意识到,这是有人在给你做人工呼吸。
睁开眼,就见那熟悉的翅膀立领。黑色的短发,莹绿色的眼睛。
少年松开口,问你,身体没问题吗?
你缓缓眨了眨眼。
『没问题,谢谢,再见。』
从岩地上直直起身,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体被水淹了一次,却跟没淹过似的。
简直无言了。
能不能给点有用的金手指?
回到家,换掉湿衣服,你想吃点好吃的。
哈密瓜、麻薯、火龙果、元宵、龙须酥……
这里没有这些东西。你去厨房切胡萝卜丁,刀刃削去食指的一块肉,一点也不疼。
你垂眼看着,没去处理伤口,转身去翻自己的背包。小指勾出苏小怜送你的虫箭项链,你往上面涂自己的血。
静置几秒,你又尝试把箭头扎进肉里。
……
人都能穿越,为什么就不能把周边变成真的!
可恶。烦。
焦虑委屈在心里,烦闷无从宣泄。这该死的老天爷,你亮出优美的国骂,问候穿越以来遇见过的所有煞笔,也没能减轻你心中一丁点的憋屈。
你终于明白那些忙碌生活的社畜在空闲时间点一根烟的意义,邻居先生为什么会戒不掉。
只是因为自己没经历过而已,所以才会不理解。
现在你理解了。
理智在求救,心灵在呐喊,再不做点什么,它就要死掉了。
……
为什么不能让它直接死掉呢?
走进便利店,站到透明橱柜前,买一盒,放兜里。
你曾抽过一次,那是高中时的混混同桌见你好奇,借给你抽。
那人还挺好,当时你学业压力大,他不爱学习,但能理解你的焦虑。同桌时常跟你开玩笑,说是想让你放松些。
你与他的交际仅限于此。
毕业后,听说他去当了兵,他家有钱有关系,就算不好好学习,以后过得也比你轻松。
大一时他联系过你,但你当时忙着学习忙着睡大觉(主要是睡大觉),没怎么理他。
烟的味道你并不喜欢,不管是闻别人的,还是自己抽。那只会刺激得你使劲咳嗽,对缓解心理没有任何帮助。
明知如此,你还是向邻居先生借火,抽了。
“咳……咳咳咳……呕……”
才吸一口,你就移开烟,捂嘴干呕。
『别伤害自己了。』
邻居先生拿掉你手里的烟,从你口袋里搜刮出烟盒,停顿几秒,『这么贵,你可真舍得。』
『有舍……才有得啊……』你虚弱地吐出。
『我明白了,哲学大师。』邻居先生拍拍你。
尝试失败,可你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主线来临。
不抽,但将烟放进嘴里。
就和忍不住吃东西一样,仅仅想咬点什么,嘴巴动一动,显得你好像有一个可以倾吐的出口。
牙齿也可以拿来宣泄。
当你叼着烟,走在大街上,迎面撞上不知在街上干什么的布加拉提。他无言看着你,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这和他有关系吗。
你打字:哪只眼睛看见我抽烟了?
布加拉提皱起眉,不再有交流,你起手从前向后撩一下自己的头发,与他擦肩而过。
那些黑手党又回到你的生活里。
时而是纳兰迦,时而是米斯达。纳兰迦仿佛终于想起还有你这么个人,上门来找你。
即使看动画片你也要咬烟,纳兰迦哑口无言。他表现得十分无措,问你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因为自己一直没来找你,惹你生气了?
你说不是。
他问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特别中二地说,是因为这个世界。
面对米斯达,你更没有好说的。有时路边遇到他,他就非要与你走在一起。你累了,就坐下,抽出一支烟。
刚放嘴里,嘴下就伸过来一只点了火的打火机。米斯达的手护着火苗,他的目光没有刻意看向你,这似乎是他的下意识行为。
你拿掉烟,打字跟他讲,自己不抽烟。
米斯达一愣,随即显得很是尴尬,烧起脸来。
『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玛莲娜了吧。』
回忆一下剧情,你目前的表现确实与她很像。米斯达灭掉火,没回答,低头把玩起打火机。
『你知道为什么玛莲娜被那么多男人围着,还要流泪吗?』
米斯达抬眼看你,无言片刻,摇摇头。
『抽烟只是缓解烦闷的途径,不代表她就喜欢抽烟。』
你平淡地瞥着他。
『那些男人喜欢的是自己的幻想,把凝视放在她身上,这只是欲望的投射,他们根本不了解玛莲娜的内心到底是如何。』
『她等待的不是别人给她点烟,而是能有一个人拿下她的烟,告诉她抽烟有害健康,帮助她脱离苦海。』
下单的草莓蛋糕上桌,给米斯达分一块,其余的自己吃。懒懒吐出一口气,手里的叉子捣弄盘子里东倒西歪的小草莓。
『呃……我是不是应该帮你拿下烟?』
米斯达貌似后知后觉。你把沾了奶油的草莓塞进嘴里,嚼了嚼,面无表情地看他。
拿下来有什么用。
又不能解决你的问题,还不如美食来的有用。
又不能让你开心。
就纵使你对米斯达多么不理不睬,他都像只被黄金体验变出来的苍蝇,非要围在你身边转。
这晚,你被他拉着去吃饭,没有别人,只有你们两个。喝了好多好多酒,趴到桌上,世界昏昏沉沉。
“米斯达……你怎么这么坏呢……”
“prego?”
“讨厌死你了……”
“nonhocapito!”
驴唇不对马嘴。
你手里拍打桌面,他握住你,你抽几下,抽不出来。
意识清醒,你已经被他背到家门。他在翻你的口袋找钥匙,见你睁眼,连忙出言解释。
你摸索着打开家门,米斯达搀扶你,问需不需要帮忙。你摆摆手,踉踉跄跄地进卫生间,洗漱完,他也早走了。
走就走吧。
你磨蹭到床边,倒进去。
十一月份,推迟几个月的生理期终于到来。明明切到手指都不会痛,来个月经却痛得要命。
你又被邻居先生拉去打止痛针,但这次不再生效。
好在有邻居先生。
相比起玛莲娜,命运对你的待遇比她好多了。玛莲娜身边谁也没有,你好歹还有位邻居先生。
看板娘也关心你,她说自己没什么朋友,你能来这里工作,其实她特别开心。
看板娘给你带来热乎乎的鲜汤,还有软和和的披萨。她自己做的。即使你没多少胃口,她亲自喂给你,你也不好意思不吃。
“睡吧,睡吧,我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