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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看到这只鸡的第一眼,简嘉再一次想到了昨晚那只外焦内生的鸡,耳边回想起秦易那波澜不惊的语调:“你放心,今天中午不做烤鸡。”

不,她不放心!她只觉得惊吓满满,今天就算死,她也得掌握厨房主动权!

这是一只母鸡,从鸡嘴和鸡脚的尖锐程度判断,这只鸡算得上老母鸡了。

在她之前的世界,这只鸡又名为“牢底坐穿鸡”,想要吃它就得做好牢底坐穿的准备。幸好大景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大家还保留着朴素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观念。

简嘉提着山鸡掂了掂,山中野物自然比不过家养的肥美,不过它还是有些分量的。母鸡肉质干柴,红烧或者烤制味道一般,但是用来炖汤却是一绝!

正好她从原主家顺了一个土陶罐,之前她只在别的美食博主的视频中见过土陶罐的用法。听说用陶罐在灶膛中用土办法炖出来的汤比砂锅炖出来的还美味……

简嘉蹲在山鸡旁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天时地利人和,今天要是不做个土罐鸡汤,都对不起这只鸡的牺牲。

枣红马在山道上飞驰,斑驳的光影从秦易冷俊的面容上快速闪过。这条通向鸡鸣镇的山道他走了无数次,哪怕闭着眼能找准方向。幼时的他跟着父亲走这条路时,要耗费一个时辰;少年时跳脱的他用大半个时辰就能背着猎物到镇上屠夫的店里;如今有了枣红马俊俊,只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一个时辰,能让他跑一个来回。

秦易紧握着缰绳,感受着俊俊的呼吸和步伐,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和俊俊奔走在这条山道上了,每一刻他都无比珍惜。可就算他不断放慢脚步,鸡鸣镇还是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俊俊停下脚步,打了个响鼻,侧过身仰起头蹭着秦易的手背。它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秦易:他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今天猎到的山鸡很好,屠夫给出了每只□□个铜板的高价。秦易擦了擦沾着猪油的铜板,将它们一个个地放进了灰扑扑的钱袋子中。

从屠夫的店铺出来之后,秦易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跨上马直接回家,他牵着缰绳来到了镇上最大的东来杂货铺里,面对热情迎上来的店小二,他神色淡淡道:“买一些调味料,糖油山椒之类的都来些。”

店小二眉开眼笑地拖长声音:“好嘞~客官稍等~”

秦易并未进店铺,他侧着身斜靠在杂货铺外的柱子上。明亮的光线刺得双目有些不适,他闭上眼,右手在俊俊的鬃毛上轻轻抚摸着。

“哎?老张你看,那边的是不是秦猎户?好几日没见他了,走走,过去打个招呼。”秦易耳边传来了一道粗粝的声音,不用睁眼,他就知道这人是隔壁镇的猎户老杨。

老杨是个热心肠的,见谁都能寒暄几句,秦易同他打过几次照面,对他的印象并不差。只是老杨身侧的张猎户是个心胸狭隘的,嫉妒自己打到的猎物多,抢了他的生意,每次见面他都会眼神不善地扫着自己。

“你不知道吧?秦猎户前两天忙着娶亲呢。那阵仗你是没见着,嚯~”张猎户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老杨惊奇不已:“这还真不知道,秦猎户娶亲啦?这是好事啊!他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要找个女人过日子了。是哪家姑娘啊?”

张猎户压低声音叽叽咕咕道:“你还不知道吧?简家村知道吗?简家村简至善家的闺女。”

“嘶……那个女的啊?她不是心悦那个俊书生吗?叫什么来着?许什么来着?”

“谁知道呢,要我说,那种女人我是不敢要。就一张脸能看,完全不是过日子的人,秦猎户终究是年纪小哇……”

“噫,啧啧啧……”

两人远远站在拐角出,对着秦易的方向又是指点又是叹气,他们沉浸在八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秦易已经睁开了双眼,鹰隼一样的目光正从二人脸上扫过。

“客官,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店小二提着数十个油纸包走了出来。秦易接过东西,“嗯”了一声,从二人的身上收回了视线。

作者有话说:

阿聋用存稿箱发文,不知道为什么,用存稿箱时一键感谢功能就无法使用。感谢小可爱们给阿聋投的营养液和地雷,虽然阿聋没办法在作话一一感谢,但是我已经在心里感谢大家千万遍了!

请接收我爱的亲亲~蹭蹭~埋胸胸~

◎土鸡汤和手擀面(上)◎

人都是八卦的生物,杨猎户和张猎户远远地站在杂货铺外,一个说一个听无比投入。张猎户唾沫横飞满脸地幸灾乐祸。两人身后站着两头驴,这是两位猎户的座驾。驴身两侧挂着竹制或者铁制的篓子,篓子中装着没卖完的猎物。

就在二人交头接耳之际,张猎户的驴子跺跺脚,笼子上的插销落到了地上。笼中的老山羊寻到了机会,猛地一蹿就蹿出笼子,沿着长街疯狂地跑开。

来往的路人惊呼不已:“羊跑了!羊跑了!”

初时那张猎户还不知跑掉的是自己的羊,当他循声一看时才懊恼地拍着大腿:“哎呀!我的羊啊!”

山里长大的野物可不比家里豢养的家畜那样温和,年纪老迈的山羊即便速度已经大不如前,但也不是人能追上的。张猎户连忙拽着驴子想要追上去,哪知道倔驴偏偏在此时犯了犟,哪怕他抬手就给了它好几个嘴巴子,驴依然闷着头一动不动。

杨猎户连忙抽出土箭对准了山羊,可山羊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几蹿之下杨猎户的箭矢硬生生地失了准头。

眼看老山羊快要跑出街道,张猎户气得捶胸顿足,咒骂的话一句接一句冒出。这可是他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捉到的羊,还指望着能卖点银钱补贴家里。要是就这么跑了,家里婆娘又要念叨他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二人身后传来。张猎户转头一看,就见一匹俊秀的枣红马朝着他的方向猛冲而来,红色的骏马带着疾风从他身前冲过,激起的狂风卷着尘土吹得张杨两位猎户睁不开眼。

老杨揉了揉双眼,抱怨着:“秦猎户也太莽撞了,要是撞了人可……”

当他的视线逐渐清明时,抱怨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眨眼间秦易已经骑着他的枣红马冲到了长街尽头,他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一段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打成了活套,活套套住了老山羊的脖子。

老羊四蹄发力,身躯左突右撞,却无论如何都冲不破绳套的钳制。它惨烈地嘶叫了两声,此时就见原本还算松散的麻绳猛地绷直,秦易猛地一拽,老羊身躯便被拽向了他的方向。

不等老羊继续挣扎,一柄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洞穿了它的脖颈。鲜红的血顺着羊脖子滴滴答答挂下,老羊四蹄捣腾了几下,身躯软软地耷拉下来不再动弹。

秦易慢悠悠抽回羊脖子上的匕首,沾血的匕首在羊身擦了两下后,他这才将匕首送回腰间。他一手提着麻绳,另一只手轻拍俊俊的脖颈。

俊俊调转方向,稳稳地带着它的主人和滴着血的山羊往回走。当它走到两头驴子旁时,秦易手一松,老山羊重重落到了张猎户面前。温热的羊血从伤口摔出,挥洒出一道弧形的血痕。张杨两位猎户的鞋子和衣摆沾了腥臊的羊血,灰扑扑的衣衫看起来更脏了。

秦易坐在骏马上冲着呆愣的二人微微颔首:“不用谢。”说罢驾着马头也不回地向着粮油店的方向去了。

张猎户连连抽气,脸皮不自然地抽动着。杨猎户目送着秦易的背影远去,许久才发出了惊叹之声:“妈的,还是马跑得快啊!”

秦易回到家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刚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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