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世道艰难,人们要互帮互助。
杨楚觉得于瑜的毛病,她是能够接受的。
心里的顾虑被打消了,她主动开口:“我的公寓租金一个月4500。我们的房租和生活费都aa,你可以吗?”
“可以。”
出于个人的恶趣味,于瑜忍不住想看看她可以无感到什么程度:“我也希望你能同意我先前提出的条件。”
杨楚轻咳一声:“行,作为你帮我分摊房租的交换。你先前说,需要我的什么?”
于瑜:“你的眼泪。”
工作日她很忙的,没有空闲陪他演哭戏,杨楚有点犹豫:“会占用我平时工作和休息的时间吗?”
他早有方案:“我可以在你做梦时获取眼泪,不占用你清醒时的任何时间。梦的世界没有逻辑思考,对我也更容易达成目的。”
杨楚挠挠脖子:“额。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你跟平时睡觉一样就行,醒来你也不会记得梦里的内容。”
那不就相当于什么也不用干吗?杨楚在心中鼓掌。
“ok,那我们谈妥了,我接受你做我的合租室友。”她警惕地补充:“先说好,我不会因为你有妄想症减少房租的!”
……
当天晚上,于瑜拿着背包搬进了杨楚家。
背包里是他全部的行囊,他入职他们公司有半年了,来北京的时间可能更久,行李却少得可怜。
据于瑜说,他先前住酒店。杨楚在烤鱼店等了他不过十分钟,他便取来了包。
按这个速度,他住的酒店应该离公司很近,那属于地段很好的酒店,一个月的价格会贵得吓人。他们的工资能负担得起吗?杨楚察觉到蹊跷,却也没再继续深想了。于瑜身上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可她并不需要去了解,作为室友,只要他能按时交租金交生活费就行。
杨楚躺在床上,一下子收了三个红包——打车费、饼干费,租金。
不该给那么多的。杨楚算了一下,扣掉正常于瑜该付的,多余的钱一毛不差地退还给他。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以后会经常相处,帐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她心里窃喜:本以为许天俊那份租金要自己全部垫,这下不用担心月底给妈妈寄钱的事啦。
卧室的门锁了,杨楚竖起耳朵,能听见的只有外头冷风刮过的呜呜声,在客厅的于瑜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这点比许天俊强太多,他往日常常熬夜打游戏还不戴耳机。
脑子想的事杂,有点睡不着了。
杨楚打开斗地主,打算玩几把。
她手机里就这么一款游戏,因为玩得快,不用费脑子,比较适合她的生活节奏。
这游戏不太好的就是,常常有人挂机。大概是很多玩家都跟她一样,玩着玩着有别的事,就立刻停下游戏,去忙自己手头的事。
杨楚等待着地主出牌,等了二十秒。
好不容易轮到她的农民同伴,那人居然也挂机。
无聊地盯着手机界面,不久后,困意渐浓,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斗地主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欢快又洗脑的斗地主曲调在于瑜耳边回荡。
那声音听上去虚无飘渺、忽近忽慢,像随时会碎的泡泡一样轻薄。它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声音。
他的意识游进杨楚的房间,无障碍地跟随着杨楚的思绪,潜入梦的异世界。
在她的梦中,于瑜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非同常人的眼睛,过大的瞳孔中凝着冰川般的蓝色,疏离又无比纯净;他眨眨眼,密布于双腿之上规律的淡金鱼鳞显现了一瞬,又迅速消失。
就是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儿,大家管他叫……
“农民兄弟!见到你太好了。”
穿着粉色粗麻布衣服,系着麻花辫,一身农妇打扮杨楚急急忙忙冲进房间。
她对于见到他很兴奋:“原来村庄不止我一个农民啊。我跟你说,大事不好,许天俊当上地主,他来抢我们的欢乐豆啦。你快躲起来,别惹他,别跟他玩。”
“这里的钱叫欢乐豆?”
于瑜低头,发现自己穿着和她同款的麻布衣服,头上还比她多裹一团白色抹布。
所以她的梦是……真人版斗地主啊。
他们身在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内,屋里仅有一张草床和一个缺角的大水缸。于瑜向外看去,村庄内硝烟弥漫,天空中飞着不同款式的“飞机”。
地主许天俊戴着小黄帽,徘徊于他们的门外。与于瑜对上视线,许天俊冲他一乐,露出嘴里的一颗小金牙。
于瑜想:有许天俊,这个梦的设定不错,他和她有情感纠葛,获取眼泪应该不难,抓紧让他们互动就好。
他立马转身喊小农民杨楚:“走吧,我们出去斗地主。”
这一会儿的功夫,杨楚已经笔直地躺平在草床上了,用行动宣布挂机。他过去晃了她几下,她非但没动,还呼吸平稳地打起了小呼噜。
“……” 究竟是多不想跟许天俊玩啊,于瑜头一次见有人在自己的梦里睡觉。
四下打量,他的目光瞄准屋中水缸,有了主意。
于瑜抬起手,往水缸的方向轻轻一点。缸中静止的水在他的指挥下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们迅速地分化,再汇聚成两股水流,从缸里爬出。
水柱宛如两只透明的巨蟒,低着脑袋听从他的差遣。
这里是杨楚的梦,梦中情景与梦中身份由她决定,取决于看她睡前想到什么,脑子里有什么留存。
但是,入梦的于瑜仍保有人鱼族的特性,他可以任意遥控她梦里的水。
指尖往上一指,他让其中一股水柱冲向屋顶,另一股水柱被控制着注入了地主的身体。
许天俊像一个灌了水的气球,身形不断地向外膨胀着,最终变得比他们的房子还大。
杨楚不愿意出去,他就让许天俊进来。
杨楚感到一片阴影遮蔽着她的脑袋。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看见巨大的许天俊正用两只充血大眼愤怒地瞪着她。
他们四目相对,地主强开了游戏。
杨楚恨啊。这全归功于因为她的农民兄弟掀翻屋顶,主动让她暴露在地主的视线之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番茄砸到于瑜的脑袋上:“你怎么帮地主啊?你会不会玩?”
“当然会玩,”于瑜振振有词:“斗地主嘛,你也要起来帮忙,我一个农民怎么斗得过?”
从床下的杂草堆里,杨楚紧巴巴地凑出一组顺子牌“34567”,它们连在一起,幻化成一双超小的溜冰鞋。
杨楚有自己的观察,自己的无奈:“唉,农民兄弟你不懂。不是我不想玩,我亲眼见到许天俊抢地主的时候选择了‘超级加倍’,只有牌超好超有自信的人会这么选,我们有什么必要跟他斗啊!”
等得不耐烦的许天俊在上空喊话:“快点吧, 杨楚,我等到花都谢了。你什么时候出来跟我聊聊?你居然想睡觉?睡觉比我更要紧吗?”
“我先跑,你断后。”杨楚拍拍于瑜的肩。
她裹紧自己的农民小马甲,踩着小溜冰鞋打算溜出门。
许天俊察觉到她的动作,立马一套“akqj10”的顺子牌甩过去。那组名为“压死”的顺子牌在杨楚面前变形,成为牢牢封锁去路的荆棘路障。
“你手里的牌怎么能正好比我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