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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先前是在吵架,但风颂如今面对罗暮衣的逐客令,也只是长身立在那处,沉默着,没有丝毫要走开的迹象。

罗暮衣回首,蹙眉:“怎么不走?看着这些字,我的心很乱,我想单独留在这里静一静。”

“……”她的语气不太耐烦。

风颂凤眸中燃起冷火,再次抿唇。他立在那里,面对罗暮衣的话,冷倔地把头转向一边时,目光却忽地僵住。

只见罗暮衣狂乱的字符出现在另一处角落的石碑上。

但石碑上,写满了二字:

——“师兄”。

“师兄”、“师兄”、“师兄”……

那石碑上,罗暮衣的字迹,似足足刻了上百个“师兄”,如在狂乱地诉说心底痴狂。

最下方,铁画银钩下,是两句话:

“吾思师兄。”

“吾憎师兄。”

作者有话说:

夫妻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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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暮衣和三个师兄

◎风颂:“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在意?”◎

石碑上的字眼,在任何人来看,都可联想到缠绵悱恻的情意。

罗暮衣见状,却彻底傻了眼,她究竟什么时候写过?

只见“师兄”二字,印在紫红色的光芒下,黄沙流动。

罗暮衣的心也乱了。

她冒出一个问题,这到底是指哪位“师兄”?

罗暮衣过去,曾和三位“师兄”有过情缘。

一位,是岑浮;

一位,是她潜伏幽冥地界时,偶遇了一位半妖少主,她伪装成其师妹;

另一位,便是万剑山时的风颂。

多年以来,罗暮衣午夜梦回,常想起三位师兄之一:

一百年以前,她死遁奔离万剑山后,想起风颂比较多;

奔至魔域,方拜入南魔宗后,她想岑浮比较多;

潜伏妖族,历经颠簸艰险,她想半妖比较多;

和风颂联姻后,罗暮衣又重新想风颂比较多。

有时,罗暮衣觉得自己和“师兄”二字的缘分,过于奇妙。

我是容易对有“师兄”名号的人生出情意么?

但现下,罗暮衣瞪着石碑,思绪完全乱了。

为何她记不得写了这个?

如果真是她走火入魔乱心时写的,究竟在写谁?

而罗暮衣在思考这上面的师兄到底是谁时,风颂却目光森冷,直挺挺地盯住石碑上的字。

他一动不动,冷风吹着他的袍服,猎猎作响,他也如化为风雪中的柱石。

黄昏的光芒落到他的眼上,凤眸之中,泛起灰暗的雾。

雾下,却压着惊涛骇浪。

他的脸苍白,冷风吹至他的袍袖,随风起舞。

却见风颂倏然起身,万寒上的指节苍白如可见骨。他身子晃动,摇摇欲坠,手背青筋起,罗暮衣扶他,却被狠狠地拨开手。

他抬眸,瞪着罗暮衣。

罗暮衣:“我也不知道此处怎会写这些。”

风颂嘴唇紧抿。

“……”

“百岁。”风颂却突然道。

“什么?”

他没抬头。

“你也是百岁之人。罢了。”

“成婚之前,有些情缘,也属常理。”他说话的内容是温和了,声音却如灌入了侵肌的寒风。

罗暮衣突然奇了,抿唇:“你……知道我,曾经的事?”

“罗魔主的事,在望北台自然一查便知。”风颂绷着脸,“罗魔主曾和死去的师兄岑浮有一段情缘。你二人,也曾……感情甚笃,险些成婚。”

“以至他死后,你不准旁人提他,烧了他的画像,他成了你的禁区。”

罗暮衣:“…………”

知道是“禁区”风颂还直接提?

风颂声音压得很低。

却见他突然抬头,一双眼都映着凛凛寒光:

“但如今看来,此传言有误。 ”

罗暮衣也冷冷回道:“怎么有误了?”

“不是……‘曾经’。”风颂低声道,“魔主看上去意难平,不是么?”

“……”罗暮衣简直目瞪口呆。她都要怀疑风颂是被夺舍了。

他不是一向不善言辞么?怎么直接质问起她是否“意难平”了?

但她转念一想,风颂高傲,不容沙子,大概是t z要刨根就底,日后好断个干净。

她本就计划和他分开,此时再暗示下他她对“师兄”的意难忘,风颂这还不气炸再也不来找她?

想到这里,罗暮衣也蹙起眉头。

“意、难平?”她似一个深情之人,突然被这三个字创到。

她神色恍惚了瞬,一向乌不见底的眼睛,被辟出了一道光,里面满是“缅怀”和“怔愣”。

也是她这一“晃神”,却突然撞入风颂在喷火的眼睛。

他没说话,但已胜似说话。

罗暮衣已经察知到,若是风颂是善言之人,此时已经要开口骂她了。

罗暮衣完全没料到风颂如此的反应。

她懵了,蹙眉,也质问回去:“你为何做出在意此事的样子?你不是从不在意的么?”

虚伪什么?平时不在意,此时还敢生气?

她本以为此话可以让风颂哑口无言,但听他冷声道:“我不在意?”

风颂又道,“罗暮衣,我是你联姻的道侣,是和你成婚十年的道侣,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在意?”

罗暮衣:“…………”

她心里再生茫然,也憋火起来。

风颂……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好理直气壮啊。

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罗暮衣眼中也喷起火:“的确是成婚十年,但你之前总对我摆冷脸,要拉一下你的手都喊‘自重’。你推拒我的亲近,此时说什么在意?真无趣。”

她的话如一把刀,猛地劈向了风颂。

风颂冰冷的脸,突然晃动。

罗暮衣低头,看向石碑,又如恍了下神,低声道:“若是‘师兄’……可不会这么对我。”

“……什么?”如果说,风颂先前,脸上满是怒气,罗暮衣这两句话劈向他后,他像是被冲击了,眼中的雾也散了,却更加迷蒙,让人看不清。

只是他身上的尖锐,似被冲散了许多。

他怔怔看着她。

罗暮衣道:

“但你放心,我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这也的确不知道是何日写的了。”

罗暮衣心怀鬼胎,说着违心的谎言,她摸了下石碑,又放下,“我也是和你联姻了,不是么?往事已去,我们便都不要再提了。”

背过身时,罗暮衣抿唇。

实际上,她可以演得更夸张,凡民出身,她看话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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