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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去通传的小厮片刻后回来,歉意道:“这位郎君,我家主子出门未归。”

戚钰:“……”

骗子。

说好的让他走正门呢?

“哦,那我在这儿等她。”戚钰说罢,抬脚进了门,堂而皇之的在门房纳凉的那把藤椅上坐下了。

“……”

一盏茶的时间,戚钰被问月客客气气的请进去了。

不同于他上次翻墙进去的后院,这次是在前院厅堂。

谢蕴还穿着方才授学的那身蓝白纱裙,发髻上只有一支珍珠发钗固定,清透又干净。

瞧见他,她客气问安,神色从容,丝毫不见因糊弄人而起的尴尬,瞧着他的目光也坦落大方。

“二爷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戚钰被她瞧得有些脸红,暗暗提醒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只说出的话却无半分气势。

“你说走正门的,干嘛躲着我不见?”

语气幽怨,入了耳,更像撒娇。

谢蕴不禁弯唇轻笑。

戚钰被那几声笑,弄得耳根染上了烫意,视线更是慌乱,“你笑什么?”

两人从前的关系不复存在,谢蕴对他的冷淡也消了许多,闻言,解其惑:“走正门是规矩,并不是应允承诺会见你。”

戚钰心口闷闷的,嘴唇微动,但又无法辩驳,只得说起了今日来意。

“我明日要去京郊大营了,今日想了想,还是来与你知会一声。”

谢蕴脸上稍显错愕,半晌,竟是问出一句,“你的马场不管了?”

先前戚钰几次说起,谢蕴也能听出他对那马场的喜爱珍惜,如今程敬流放,若他不管……

险些忘了,里面还有梁青瑶一笔。

她面色稍淡,却是听戚钰闷声开口。

“马场卖了,程二走时,那些银子都换成银票给他路上带着了。”

不等谢蕴反应,戚钰又道:“先前送你的那匹小马留下了,在我家养了些时日,明日我给你送来。”

之前那马驹太小,是以留在了马场养着。

直至他卖了马场时,才牵回家里。

似是知晓谢蕴想说什么,戚钰抢先一句:“你之前收了,现在也不能推拒”,说着,脑袋微微垂了,低声道:“人家夫妻和离,孩子都要争一争的……”

谢蕴眼皮狠狠一跳,神色复杂。

傻子吧。

话说过,戚钰也没理由留了,温吞的起身告辞。

谢蕴将他送出厅堂,真挚道:“戚钰,祝你前程万里,万事顺遂。”

戚钰深深看她一眼,笑出一口白牙,“多谢。”

翌日晨起,问月伺候谢蕴梳妆,听雪跑进来,兴奋道:“姑娘,门房送来好些东西!”

谢蕴神色狐疑,不是一匹小马驹吗?

片刻后,小丫鬟将东西拿进了屋里,笑嘻嘻的禀报:“姑娘,门房说,这是与早上的小马驹一同送来的,那位郎君说是节礼。”

听雪的眼睛咻的亮成一片。

哪个郎君?

谢蕴假装没瞧见,起身走到案桌旁。

东西包裹得很是喜庆,瞧不出里面是什么。

谢蕴伸手拆开一个,是一盒月饼,里面藏着张信笺——

团圆之喜,月圆人安。

字迹圆润,显得老实巴交的。

谢蕴却是不觉唇角微弯。

重阳、除夕……

最下面是一只其貌不扬的小木盒子,里面躺着一串珊瑚手串,与茱萸那般红艳艳。

生辰快乐,万事万般宜。

谢蕴眼睛似是烫了一下,睫翼轻颤。

转眼,到了中秋,暑气消散,夜里添了两分凉意。

中秋宫宴。

宫道上早早便停满了马车,宫门前,护卫在检查各府牒牌。

最后一点残阳落下时,两辆马车停在官道最后,等着入宫。

察觉马车停下,白珠儿掀帘往外瞧了眼,又放下,低声问:“母亲不是可以直接进宫吗?”

先前宫宴,也未排队啊。

脱了铠甲的戚显,多了几分慢条斯理,少了些武将的锐利,一身锦袍,金簪束发,浑身贵气,剥了颗葡萄喂给抱在膝上的闺女,闻言,只道:“不必急。”

白珠儿不解,但他不愿说,她也没有追问。

片刻后,外面传来动静,是小太监请永嘉公主先行入宫,语气殷勤备至。

永嘉公主也未推拒,马车缓缓动了。

宫宴摆在畅园阁,外面便是风景极好的园池,百花绽放,空中一轮明月缓缓升起。

今日来的,是三品以上官员,及有爵位诰命的皇亲贵胄,各府携妻带子,好不热闹。

众人小坐片刻,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唱声,官家与皇后到了,顿时一通行礼。

“都起来吧,今日不必拘礼。”官家温和道。

谢恩后,众人入席。

歌舞响乐,美酒佳肴。

一道道视线不由的落向永嘉公主几人的位置。

皇亲贵胄,身份贵重,今日宴席,戚国公府四人的座位便是跟着永嘉公主排的,仅次于皇后。

今年戚国公府当真是热闹,世子戚显落了官身,向来受宠的戚钰于宫中跪了三次,官家都未召见,还是被戚显带了回去,这些事在坊市中传遍了。

如今瞧着戚显没有再回朝堂的意思,而那戚钰今夜更是连面都没露,戚国公府的荣耀,怕是止于国公爷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几个眼神间,便已知悉。

忽的,上位响起一道声音。

“阿姐,怎的不见阿钰?还在生朕的气?”语气温和,亲昵又无奈。

顿时,底下低声交谈声戛然而止,视线汇聚一处。

梁青瑶也瞧了过去,握着筷子的手略紧。

本不该在意的,那日戚钰说的话有多伤人,她都记得,但还是管不住心。

永嘉公主轻轻笑了笑,“陛下言重了,您是他亲舅舅,他哪里会与您生气,前些日子,被国公爷丢去了京郊大营,让他与将士好好操练,别来惹陛下生气。”

闻言,官家顿时心疼道:“他好端端的在京中,怎么扔去了大营?国公将人带回来吧,别伤着碰着了,若是想做事,让他来朕身边做御前侍卫便是。”

这是恩宠。

在场众人眉眼传的飞快。

却是见戚国公起身,跪下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玉不琢不成器,如今戚钰担不起陛下如此恩宠,等得他练就一身真本事,才配做陛下的御前侍卫,保护陛下安危。”

官家叹了口气,“国公起来吧,今日不拘俗礼,既国公与阿姐有打算,朕便不插手了。”

说罢,又道:“见隐呢?歇了这些时日,也该回来了吧。”

戚显唇角轻抿了下,起身行礼道:“谢皇舅记挂,我一切都好,方才还与母亲说,趁着西山枫叶将红,陪她去别院住些时日呢,久未在父母膝下尽孝,当真是惭愧。”

话音落,歌舞奏乐不知何时停了,针落可闻。

白珠儿抱着莹姐儿,头也不敢抬。

压迫的气氛持续片刻,听得官家笑了下,叹息道:“罢了,待你想回来时,再与朕说吧。”

“多谢陛下。”

嫁了

群臣举杯宴饮, 歌舞升平。

两刻钟后,帝后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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