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那牛棚一样的草屋,带着石头的豆饭和冬季只能靠单衣御寒的农人……
她打了个冷颤。
屋外。
郑桑没有反驳里正,而是对着韩羽的婆婆问道:
“徐三,韩虎今天送粟米才知道她姐姐坐草,可我怎么就今天上午看在我们外邑闲逛?你不在这里守着羽,往我们那边跑干什么?”
这是郑桑甩的黑锅,徐三怎么可能认,当即扯着嗓子尖叫:
“我哪里往你们那边去了!”
“你没在外面闲逛,那这里火盆被褥怎么都没有?现在可是寒冬!孩子出来就得冻个好歹!我那侄女还是新妇,什么都不懂,我看模样昨天晚上就发动了,这么久了,为什么韩媪、钟媪都没有请来?!”
郑桑的话同样占理,大冬天的,怎么能让孕妇一个人在草棚里生产?对方还是没生育过的新妇!几个跟着里正过来的汉子,顿时看徐三眼神就变了,就连里正也眯起来眼看她,表情极为不悦。
被这些视线看着,徐三连忙辩解:
“不是我没干,是家里实在是什么都没有了,曲渭服役把家里搬空了一半,我再不去田里挖鼠窝,再过几天家里就要饿死了!”
话说的太夸张了些,不过徐三的确是肉眼可见的穷,知道她家情况的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穷到极致,饭都快吃不上的时候,顾不上孕妇算的了什么呢。
徐三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没照顾好新妇,她看着众人缓和的神色,一拍大腿,继续哭喊起来:
“之前我把该怎么坐草都和羽讲了,我还特地求的神牌挂在门后驱除邪祟,晨时我来时羽好好的,可精神了,都是郑桑你这个疯子!不是你冲撞了神牌,带进去邪祟,羽怎么会一点儿气都没有?你让我进去看看啊!”
她把一个重视新妇的婆婆演的惟妙惟肖。
两方分邑,头领有血仇,村民们却还没有闹到见面打生打死的地步,是亲戚,又是几十年的左邻右舍,都熟悉,看这模样,态度开始松动起来。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