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论 微
其意,但还是礼貌地回复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你疯了一般奔跑在大街上,你的脑海中浮现出男人的五官,它们扭曲的排布着,却始终无法组成一个真正的人脸。
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你的身体里消失了,可是你没有机会抓住它们。
你以为他逃走了的,毕竟在你眼里,他是那么的狂傲自大,无所不能,他怎么会死!一定是搞错了,死的人不是他,你还没有机会亲自找到他报仇,他还不应该死。
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在你的手里!强奸犯:更想死在你的骚逼里。
你不顾阻拦地冲进停尸间,尸体刚刚被转运过来,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就那样大咧咧地摆在房间的中央。
停尸房幽绿的灯光照在银色的敛尸袋上,你双腿颤抖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手指抚摸着冰冷的袋子,然后缓缓拉开拉链。
里面的人被烧成了一块焦炭,整个脑袋只剩下黢黑的头骨,你突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人的的确确不是他,他不长这个样子的。
可是随着拉链开口越来越大,一只被烧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出现在你眼前,仅有末端的手掌尚且完好,只蹭上了一些黑色的灰。
你突然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你颤抖着抚摸上那只手,和你记忆中粗糙的手感一样,而他半握的手掌心上是一个深深凹陷的疤痕,在他手背对应的地方,有一个同样的疤痕。
不会错的……这是你咬出来的痕迹,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你的双眼空洞地看着那个丑陋的疤痕,曾经那凶狠的一口像是穿越时空咬在了你的心口上,你的心脏被骤然撕去一大块,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口。
你以为他逃走了的……你以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是姗姗来迟的警察,因为这是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所以有人认领的话他们也不太想阻止,只不过他们有义务防止家属情绪激动破坏尸体,所以还是要做做样子过来看一眼的。
“怎么样,你们认识吗?”警察拿着笔录在一旁询问你,他的声音在你听来有一丝冷漠的味道。
“不认识。”你很小声地说,你没有流泪,只是表情呆滞了一些而已。你不认识他,他只是一个冲进火堆里想要救人的傻子罢了,不是什么绑架犯强奸犯。
你最后能做的,也许就是给他留一分体面吧。不会有这么蠢的杀人犯的,怎么会有为了救受害者而牺牲自己的杀人犯?
警察见你这样说,突然不耐烦了起来,“不认识还冲进来干嘛?赶紧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办公!”
他拽起你的胳膊想要将你拖起来,你看到那只唯一完好的手掌突然张开了,里面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等你再想去拿时,警察却已经将你拖远了。
“不……”你突然挣扎起来。
恍惚间,你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悄悄伸进那人的手心里,将那颗东西掏了出来。
你抬起头,看见松间月那张漂亮的脸,他冲你下了一眨眼,右眼的眉钉和眼下的浅痣像是碰了一下,你突然闭上了嘴,任由警察将你带了出去。
在你身后,警察厉声地问松间月在这里干什么,然后他也被赶了出来。
离开警局之后,你立刻扑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手想要看看那是什么,而松间月也很顺从地张开了手掌。只见他的掌心躺着一枚深色的蛹,你突然落下泪来。
你哽咽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枚蛹,然后将它拿到手里,它很安静,没有一丝动静。
你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求解一般看向松间月。
他眨了眨眼,摊开手表示无辜:“我刚拿起来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
“……”
松间月又从你手中拿回那枚蛹,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
“熟了,烤肉的味道。”
……你真的,再也吃不下一口烤肉了!
你不死心地举起那枚蛹放在阳光下,它没有如你所想地破茧而出。
透过薄薄的蛹壳,你甚至能看到它蜷缩着的身体已经是蝴蝶的形状。如果你那时回头看一眼,会不会就能接住这只蝴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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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间月带你去找了一位昆虫专家朋友,他非常官方地告诉你:
“这枚蛹热暴露过度,已经停止发育了。就算拨开蛹壳也无法看到它振翅的模样了。”
“是一只巨型热带大蓝闪蝶。”他的语气有些遗憾,然后熟练地翻出工具,用透明的树脂将它封了起来。
“这样能保存得久一点。”
你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椭圆形的人造琥珀,将它与那副交叉眼罩一起,放在了左侧贴近胸口的内袋里。
下一步,你要找到雷萨,这是你目前唯一的线索。
因为小秋叶还待在你的家里,你不想回去。你觉得小秋叶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和雷萨说不定是一伙儿的,此刻正在策划什么呢。
有家不能回的你自然而然地被松间月收留了,因为强奸犯的死,你还在他家里情绪低迷了好几天。而这几天松间月一直在想办法逗你开心。
但是你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你已经和他说过了你只是在他家里暂住,很快就会离开的。
每次他听到你这样说,表情都会变得有些僵硬,你看到他露出失落的表情时,心里其实很痛快。如果他真的有因为你要离开而感到难过,那么他也许就能理解你当年的痛苦了。
这是横亘在你们之间的深壑,是你无法释怀的心结,所以相处的过程中,你对他也只是像普通朋友一般,尽力保持着距离。可是松间月的脾性就是这样,无论你表现得多么疏远,他总能想办法贴到你的身上去。
因为你还没有手机,所以几天后,松间月特意带你出去买了一部新的手机。拿到新办的电话卡后,你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爸妈报了平安,没说你的遭遇,只说这段时间公司封闭培训,不方便联系。
你对他们撒谎熟练得手到擒来,挂断电话之后,你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要去哪里找雷萨,你的心里其实没有头绪。
你想起前几天克里斯说雷萨在垃圾场里找你,于是对松间月说要去垃圾场碰碰运气。
松间月看着你疲惫的模样,拉起你的手将你拽到他的面前,他将你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你的头发。
“我们现在还是先去找吃点东西吧,下午我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你闻着他身上温暖馥郁的香气,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委屈。
其实你时常也会想,大学时与他的那一段感情会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绮梦,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还是会幻想,如果你们可以一直走到最后,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
可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怀里点了点头,他坏心眼地抬起你的下巴,逗弄似的刮了刮你的鼻子,“吃烤肉?”
……
你气得捏了一下他的腰,他怕痒地缩了一下,看见他边笑边躲的傻样,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据他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甜食,在他的强烈推荐下,你选了一家苏菜店。你懒得拆穿他嗜甜的坏毛病,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餐厅设计偏向苏州园林的风格,你们在一间角落的包间落了座。
点完菜之后,松间月状似闲聊地问:“这个雷萨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