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上眼,睡了,再睁开眼睛时,车停在宿门旁,他睡着了,看起来很疲惫,我把覆在我身上的他的外套盖回他身上。
吵醒你了?方收回手,他就醒了。
摇摇头,他身手牵我,又闭上眼。
十点多了,你…望着他脸上的憔悴,我不忍再说下去,略略往左倾斜身子,轻靠在他肩上。
「帮我传封简讯给韵如,说我很累,明天早上八点前会回去,好吗?」从车门边拿出手机递给我,他还是闭着眼睛,明知道自己该拒绝,并且催促他回家的,却还是心软了。
我回宿舍,你找间旅馆好好休息吧!发完简讯,搁下手机,我说。
「再陪我一下。」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些,他道。
叹口气,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原则了,好,我在这,不会走。伸手替他把座椅放平。
周五,晚上六点下了课,一如往常地立刻奔回宿舍拿了行李,往火车站去,进了月台,手机突地震了一下,这一看,愣了会,我才回过神,是备忘提醒,明天要联谊。
那晚,我几乎彻夜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静不下心来,无法否认,我想他。
我想他,这一个念头闪过我脑海十,我才惊觉自己原来是期待每个周末与他短暂相处的。
心不在焉的到了联谊餐厅,两系公关在店外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我们系上的公关拿出事先做好的签,上头有在场所有人的电话,交给t育系公关,给人ch0u一张後,波上头的号码,找到今天和自己对坐的人便可入座。
他是桌球国手,没有一般t育系给人的那种ai玩感,大概是挺…绅士的一个人吧!
不时的恍神,让我对他的自我介绍只有零碎接收,「换你说说自己吧!」他说,我愣了愣,我叫蒋心婷,国贸系,台中人,呃…我有男朋友了。抱歉地笑笑,我说。
席间,他还是很热情的和我交谈,整场联谊结束後,有人提议续摊看电影,「你去吗?」他问。
摇头,我歉然地笑笑,我还有事得先走,你ch0u到我真的很倒楣,不好意思耶!祝你看电影愉快,再见。说完,我走出店外,他却跟了出来,「去哪?我送你。」
犹豫了会,我想就让他送吧!想必来联谊碰上我真的是挺不幸的,总不好意思让他看电影落单,况且让他载大概会b我自己搭公车快得多。
火车站,谢谢。接过安全帽,我说。
「回台中?」发动机车,他问,我点头。
我想见他。
到他的竞选总部时,已经傍晚了,五点多,我在门外犹豫起来,对於自己这般脱轨的举动不安着。
「心婷?」是他的声音。
我回头,正好他跑完行程回来吃晚餐,看见他疲惫的眼神出现一丝光芒,我忍不住嘴角上扬。
唐大哥。正要出口的话,瞥见韵茹姐从副驾驶座下来後,全缩回肚里去,我正经道:我想选战倒数三个礼拜了,应该很忙,正好学校的事情结束了,回家顺路经过总部,就想说来看看有没有什麽我能做的。
「那你晚上九点和我一起去夜市拜票,先进来吃便当吧!」
「心婷。」韵茹姐正好走到我面前,唤了我声。
韵茹姐。
「你学校刚忙完就赶回来,肯定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来。」她说,我见他脸se一凛,正要发作,连忙笑笑应好:谢谢韵茹姐,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说罢,一溜烟跑了。
/别走远,我送你回家。/才刚走到接口,他的简讯就来了。
/公车站牌等你,慢慢来,注意安全。/知道不应该,我却还是这样做了,那晚,我在冷风里等了他两个多小时,但一见到他的车停在面前,心里任何埋怨、愧疚的情绪全消失殆尽。
「还没吃饭吧?」我上车,他问,我点头。
一手牵着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他说,我听,静静地看着他的澈脸,静静地听。
「你手好凉,等很久吧?」
「一个人在台北有没有好好吃饭啊?都瘦了。」
「最近民调的结果不错,扫街的效果也很好,等选举结束,我带你去玩,去东部吧!人少空气好。」
「你怎麽都不说话?冻坏了?饿坏了?」他转过头来看我,而我正望向他。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把头低了下去,我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牵着我的那只手上。
「傻瓜。」宠溺地r0u乱我的法,车停在我家楼下,「我也很想你。」
「赶紧走吧!我饿了。」他边往电梯走边说道。
你还没吃?那我等你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他摇头:「我只想吃你做的饭啊!每天吃便当,早就吃腻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当然是赶快忙完来陪你。」
「我想吃面,两颗荷包蛋,还要一盘空心菜。」
冰箱里不晓得还有没有蛋和菜呢…我说着,回想上一次关上冰箱门前,里头还剩下些什麽。
吃过晚餐,洗了澡,我们一起窝在床上,看着政治新闻。
他是一个很有政治理想的人,我知道他的,市议员不会是他的定点。
每天总有跑不完的行程,五点半起床,凌晨一、两点才睡,而这些辛苦都是韵茹姐陪着他的,可我一回来,他就几乎什麽都不管的道我身边来了,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成为他政治路的绊脚石。
一恍神,他看着新闻睡着了,肯定累坏了吧!心疼着,我关了电视、关了灯,窝回被里,他怀里。
选举结束後就离开吧!庆功宴该是属於韵茹姐的。抱持着这个想法,我渐渐睡去。
五点,b他早了半小时起床,简单的弄了稀饭、煎了荷包蛋,想着再他身边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便更加珍惜。
选战进入倒数第15天,星期五晚上六点一下课,我便迫不及待地搭了火车回去,只是希望早一秒回到有他的城市,知道他忙,每天都凌晨才睡,五点半就得起床,跑不完的行程、扫不完的街,难得一个礼拜有这麽两天,而且是最忙的假日两天,我能在他身边陪着他。
礼拜六一早,我也五点半就起床了,努力地想跟上他的脚步。
他让韵茹姐留在总部忙着调动分配、行程安排,以及接待选民,然後带着我跑行程。
毫不顾虑司机是否会发现,他偷偷地牵了我的手,说起这一周选情的总总,认真地听着他说的一切,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地狂乱跳动,有那麽一瞬间,我几乎产生了我们能就这样幸福到老的错觉,是的,仅是一瞬的错觉,因为待早上行程跑完,中午回到总部吃过午餐後,连多看他一秒,对我而言都成了奢求。
下午,他要领着车队出去扫街拜票,本以为我能一起去的,可是韵茹姐却安排了另外的工作给我,他也没加以表示,仅仅只是问韵茹姐一句:「心婷不一起去吗?」,在韵茹姐回「有另外工作需要她」後,盯了她几眼便没再开口,而我只能看着他站着吉普车上,满面笑容地出发,离我远去。
这天晚上,他没来找我,尽管心里有些空洞与难受,却还是不停地重复告诉自己要当个称职的地下情人,不吵不闹,等他忙完了,就会到我身边来了,况且这不正是我希望的吗?他回到他原本的轨道,继续为政治路努力,顺利选上这届立委。
一夜没睡好,习惯能倚着他睡的时光忽然少了他,我怎麽也回不到原本一个人也能乖巧等待的步调,隔天依旧是天未亮的清晨五点半我便起了床,搭着公车到总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