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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

 

他受到巨大的冲击,一时不能缓过神来。

赵含章就乖乖的坐在他旁边,等着他回神。

许久,赵淞的目光才移动到赵含章脸上,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呢?”

赵含章倒也不隐瞒,微微一笑道:“叔祖,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庇护我的家人,而铭伯父是为了宗族。”

赵淞:“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呢?”

“因为我比较贪心吧,”赵含章道:“我不仅想要他们在这乱世中活着,还要不输于从前的活着,然后我看到了更多的人,有了更多在意的人,比如五叔祖、铭伯父、程叔父,还有族中那些兄弟姐妹,不管失去哪一个,我都会心痛的。”

“而要庇护这么多人,是需要很大力量的,”赵含章道:“为了获取这份力量,也就顾不得这么多规矩了。”

指的是她私设官职的事,她以为赵淞是知道了真相来兴师问罪的。

但赵淞不知道啊,一时间被她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三娘啊,辛苦你了。”

“啊?”赵含章有些迷茫。

赵淞擦了擦眼泪道:“是我不好,竟将宗族这一重担都交托到你们肩上,你伯父也是,有这么大的难处也不告诉我。”

赵含章一脑袋的问号,有些迷茫的看着赵淞。

落在赵淞眼里就是这孩子被他说得懵了,于是他更加激动,问道:“你现在的钱还够吗?叔祖这里有些,我给你。”

虽然很想要,但赵含章怎么能要老人家的钱呢?

赵含章坚决的拒绝了,并一再表示自己暂时不缺钱。

虽然完全不知道五叔祖内心是怎么想的,但目前看来是好事?

赵含章贴心的将赵淞送回家,还想和赵铭私下沟通一下,比如相处得好好的,他为什么要突然坑她?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看见赵铭的赵淞已经平地一声吼,“赵铭,你整日晃荡啥,三娘这么小都知道为全宗族奋斗,你每日除了喝酒就是……”

赵含章触及赵铭平静无波的目光,转身就跑,“五叔祖,我县衙还有事先走了……”

赵含章跑远了,赵铭这才看向他爹,等他骂完了才神奇的问道:“阿父,您到底是怎么生出如此聪明的我的?”

赵淞沉默了下来,但只一瞬,他转着脑袋左右找了找,实在没找到趁手的东西,第一次毫无涵养的将鞋子脱下来冲着赵铭就砸去,“混账东西,你竟然骂你老子蠢!”

赵铭有些狼狈的逃出了家门,他运了运气,最后还是去了县衙。

赵含章跑回县衙,才喝了一口水,正和傅庭涵道:“五叔祖和铭伯父又吵起来了。”

傅庭涵一脸迷茫的抬头,“为的什么?”

“呃……”赵含章想了想后道:“可能是因为我太好了,映衬得铭伯父不是那么优秀了。”

傅庭涵目光定焦,眼中的迷茫总算散了,“你认真的?”

“难道我不优秀吗?”

傅庭涵笑着颔首道:“你很优秀,但铭伯父也不差。”

赵含章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赵铭幽幽的声音传来,“还是庭涵有眼光啊。”

本来跟没骨头一样靠在桌子上的赵含章立即站直,绷直了脊背,头也不回的和傅庭涵点头道:“不错,庭涵说的对极了,铭伯父就是比我优秀的,我还小呢,怎么能和铭伯父相比呢?”

“少拍马屁,”赵铭抬手止住傅庭涵的行礼,在边上看了一圈,还是选择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看向赵含章问道:“你和我阿父说了什么?”

赵含章在他对面坐下,笑吟吟的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我们伯侄相处甚欢,我做的事都是伯父您支持的,不过我不理解,伯父为何要和叔祖说这些?”

赵铭:“夏收结束,夏税要开始征收了,上蔡那边,你不去摘桃子吗?”

赵含章一脸迷茫,“摘呀,我种下的为啥不摘,但这和五叔祖有什么关系?”

赵铭慢条斯理的道:“关系大了,你去摘桃子,谁还能不知道上蔡县也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到时候你猜我爹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和他谈论起此事?”

与其等他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些,不如由他来说,还能提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摘桃子

夏收结束,各家都在准备夏税,而赵含章也终于迎来了收获——收税!

作为西平县的县令,赵含章奋斗在第一线,她亲自下乡视察收税的情况。

有她在,今年西平县税粮的斗量非常的标准,百姓们欢快得好像过年一样。

她不仅看夏税的征收情况,还要看夏播的情况,以确保秋收。

经过一个冬天,大家已经知道豆子也能做很多好吃的食物,大家对种植大豆也多了些期待和感情,加上县衙现在固定价格收大豆,价格比以往的要略高一些,就算不为了吃,为了赚钱,大家也多了些热情。

于是一直是撒了种子就不怎么打理的豆子都被抽空打理了一下,除除草,抓抓虫,虽然它们现在还是绿色的小豆苗,但看着比往年的好呢,出芽率不低。

精耕细作的一个好处就是,人均占地田亩数会减少,产量增加,相同田亩数的田地可以养活更多人。

西平县在收税,上蔡县自然也一样。

赵含章在把西平县的夏税都收齐后便去了一趟上蔡。

正巧,上面催促各县上交粮税的公文也到了,因为正在打仗,所以今年的夏税又涨了一些。

柴县令还在头疼今年要上交的赋税,赵含章一来,立即把收上来的夏税一分为三。

一份上交,一份留给县衙做开支,还有一份则要还给她。

“还你?”柴县令惊讶得不行。

“是啊,年初那会儿上蔡县和西平县借了这么多粮食和铜钱,不得还吗?”她道:“虽说两县现在是兄弟,但正因为是兄弟,才要明算账啊。”

柴县令:“……可这样一来,上交给朝廷的赋税就远远不足了,本来就不怎么够……”

赵含章道:“柴县令放心,我让汲渊写一封折子,回头你抄一下送往刺史府,使君会理解我们的。”

柴县令皱眉,有些忐忑,“三娘啊,你拿走的那三分之一粮税要怎么做账?”

赵含章笑道:“不必担心,汲渊会做好的,别说上面现在没空派人下来调查,就是来了,我们也能应付过去。”

柴县令还是很害怕,他第一次截留赋税高达三分之二,要知道,往年他就是偷摸着截留一些,那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为了安他的心,赵含章表示,她的西平县截留的赋税更多。

她道:“连年兵乱和天灾,我们县衙里也得攒些东西啊,不然将来出意外,谁能救我们呢?”

柴县令还在犹豫,赵含章道:“这些东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县君为上蔡县父母官,为治下百姓操劳不是应该的吗?”

柴县令若有所思起来。

最后汲渊还是给他们两个代笔了折子,不错,一份折子是写,两份折子也是写。

反正都是诉苦,写第二封就有经验了,速度也快点儿。

所以赵含章把自己的折子也交给他写了,然后她就誊抄一遍。

西平县和上蔡县的回函折子慢悠悠的送到陈县。

陈县不远处正在打仗,所以陈县涌入了大量的流民。

没办法,他们交战虽然多在野外,但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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