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拜见夫君昔日嫡妻成妾奴
孟古青进门的时候皇上正在看折子,他们夫妻六年孟古青又是皇上表妹两人之间向来规矩松散,孟古青心中一直暗暗得意自己的那一份与众不同,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个静妃的位份就是明晃晃的警告。
孟古青跪在地上,妃位包臀的旗袍随着她的跪俯往上串了串露出半个圆润白皙的屁股,孟古青摇着屁股爬到皇上脚下,不敢扰了他看折子,拘谨的跪在他脚边侯着。顺治看着拘谨的孟古青,放下折子把人揽过来道:“今儿怎么这么安静?”孟古青被男人温暖的怀抱圈住眼泪险些掉下来,可给她委屈的不就是眼前的男人嘛,这是她的夫君,更是她的主子,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呐呐道:“奴才不敢惊扰主子。”
顺治自然知道孟古青的委屈,可大清入关已经三十年了,这江山是满人的江山,不是蒙古人的江山,先帝宠爱母后,宗室之人的福晋竟大半都出自蒙古博尔济吉特氏,执政之初他就用后宫妻妾位份警醒朝臣,让他们认清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子,只是到底委屈了孟古青。他温声道:“爷知道委屈你了,这几日爷看了六宫之中属翊坤宫最漂亮,你自小就喜欢奢华的事物,朕把翊坤宫赐给你住好不好?”
孟古青不说话,把脸埋进男人的胸膛不说话,翊坤宫自然是最华丽,可翊坤和坤宁这样主从明显的名字却让她十分膈应,可主子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圣旨,她哪里真敢驳斥了男人。顺治帝对自己曾经的福晋兼表妹还是十分了解的,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抗拒,道:“你啊,小心思向来多,既如此就叫宁妃住翊坤宫,你住承乾宫吧,虽不如翊坤宫华丽,却是离朕的乾清宫最近。”
孟古青赶紧从男人膝盖上爬下来,跪在地上大礼参拜:“贱奴谢主子恩赏。”其实这会儿董鄂氏才是皇后,后宫诸人的住所理应由她分派,可陛下不知是习惯了孟古青是福晋的时候安排好后院,还是额外的恩赏,总之是先召见了孟古青,而在这宫中主子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被底下奴才看在眼里,等孟古青再出门的时候前面的太监明显侍奉的更殷勤了。孟古青偏头对她的陪嫁侍女玛仁道:“陛下要让宁妃住翊坤宫,你悄悄把这话传给佟妃。”玛仁不动声色的离了轿辇,董鄂氏姐妹齐心,可这宫里多的是女人,哪能让她们把好事都占了,佟妃希望你能接住本宫这份大礼吧。
果然,很快玛仁就带回了消息,三阿哥和大阿哥一起去乾清宫请安了。大阿哥,孟古青冷哼,她的牛钮才是大阿哥,福全算得上什么大阿哥,被他那个庶女娘教的畏畏缩缩的,还不然汉妃所出的三阿哥,兄弟俩一起去了承乾宫,看来这事儿稳了。
果然很快有圣旨传来,佟妃育嗣有功着全家抬入满洲镶黄旗,赐姓佟佳,赐住翊坤宫,众人纷纷前往翊坤宫道喜,佟妃和孟古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显然两人已有默契,暗暗联手了,这也是对抗董鄂姐妹不得已而为之。
另一边的宁妃显然笑容僵硬,她的儿子和三阿哥一起去乾清宫请安,佟氏成了佟佳氏,她却连一块银子的赏赐都没得到,显然是大阿哥表现不佳,她一颗慈母心揪的厉害,董鄂皇后初登后位,两个妃子却各显神通得了陛下赐宫的圣旨,宁妃自己虽没有动作,同为妃妾却不免被董鄂皇后迁怒,实实在在是里外不是人。
宁妃回到坤宁宫的时候董鄂皇后正闭目养神,一个小丫头跪在她身后轻缓的为她揉着额头,董鄂皇后眉心微蹙,明黄色的皇后冠冕穿戴在身上也遮不住她的愁绪,董鄂皇后虽是满人,却更像江南女子,轻柔婉约得如同一团薄雾轻云,伤心蹙眉时正如潇湘轻竹,低下柔枝,无限凄婉,宁妃看着她就不禁想着传说中的西子捧心应是如此吧。
她快走几步跪在地上接替了皇后身后的宫女为董鄂皇后按摩,她自董鄂皇后出生便伺候她,手法可不是那小宫女能比的,几下揉捏董鄂皇后的眉心就舒展了许多,也睁开了眼睛,那丫鬟忙递了茶过去,宁妃也收回手低垂眉眼跪在原地。
董鄂皇后慢慢喝了一口水,便是不适也不愿乱了鬓发,顺手一抚,才慢慢坐直身子,叱那丫鬟道:“糊涂!还不请宁妃坐下。”宁妃心想要是真关心自己就不会喝完茶才叫自己坐了,可她本就是靠着董鄂皇后得宠,只得恭顺的道:“奴才自小伺候主子,跪着是应当的,主子伤怀就是奴才们的不是,只求主子娘娘疼疼奴才,散散心才好。”
董鄂皇后意味不明的看着宁妃道:“姐姐啊,你还是这么滴水不漏。”宁妃只觉得后背发凉把头紧贴着地面柔婉道:“奴才天生下贱,不敢当主子姐姐之称。”董鄂皇后摇头道:“罢了,姐姐也知道本宫的规矩,今儿也不多赏你了,掌嘴二十,谢恩吧。”
宁妃心中生寒,可还是直起身子又磕头到地:“奴才谢主子娘娘管教。”董鄂皇后只是冷漠的看着,其实这宫里最忌讳罚在脸上,一方面宫妃说到底都是陛下的床奴,罚在脸上要是主子享用的时候脏了主子眼睛,这打人的和被打的都得不了好。另一方面后宫女子私下不论怎么斗,面上都是贤良淑德的模样,谁也不想在陛下面前留个心狠手辣的印象。可董鄂皇后却偏偏罚宁妃掌嘴,正是自信自己能牢牢压住宁妃,即使陛下见她扇了宁妃的脸也不会生气。而且也是对静妃和佟妃杀鸡儆猴,本宫是后宫之主,你们再是有太后撑腰有儿子撑腰也不过是本宫的奴才,本宫打的了宁妃的脸,也打的了你们的脸。
董鄂皇后正思索着,宁妃的宫女伺候着她卸了护甲,她抬手就抽在了自己脸上,人的命好似真是长生天注定的,不论她怎么努力,在家里的时候她是父亲长女,又是第一个孩子很是得了一段时间宠爱,可董鄂皇后出生后她就从大小姐沦为嫡小姐的丫鬟。后来她作为陪嫁随董鄂皇后入了太子府,她生下了陛下长子可依旧没名没分的当着侧福晋董鄂氏房里的格格。太子登基她晋封宁妃,可她还是如同最开始一样像狗一样跪在嫡妹脚下扇自己耳光,就像那金闪闪的护甲一样,外表再华丽,可主子一句话能赏给她,也能随意剥夺了。
二十个巴掌下来,宁妃唇角撕裂,有鲜血淅淅沥沥的流下来,董鄂皇后也嫌她脏了自己眼睛,随意挥手道:“好了,下去歇着吧,本宫这儿不用你伺候了。”出门后又有丫鬟过来禀告皇后为她安排了延禧宫居住,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搬进了延禧宫,没有陛下恩旨,也没有六宫庆贺,一切还如在太子府一般,即使她生了长子,也如同透明人一般,只有两方斗起来的时候才会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