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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哪里都找不到的罗静丹是谁!
“罗静丹!”楚词叫出了声。
罗静丹并没有停下向上爬的脚步,双手不怕疼一样在粗粝的石雕上摩擦,已经踩上了石雕的双脚,接着搂住了石雕举着书本的胳膊……
“罗静丹!危险!”楚词已经跑到了石雕身边,四下里张望着,想给罗静丹找到一个可以垫脚的东西。
罗静丹恍若不闻,神色坚毅而凛然。
楚词对着周围大喊了几声“救命”,又赶紧摸出手机给辅导员打电话。
听到“救命”声,几个巡逻的保安远远被吸引了过来——今天有晚会,大部分保安被调去礼堂值班,在外巡逻的人并不多。
“胡闹!谁让你们上去的!”保安将电动车往草坪外一丢,直接张开双臂跑向雕像:“上面那个女生!快下来!”
“她好像听不见!”楚词急得直跺脚:“我叫她半天了!”
另有两个保安也追了过来,几人打电话给后勤,让后勤拿充气垫子来,他们负责稳住罗静丹的情绪。
但罗静丹情绪非常稳定——她压根不听不看下面的人在做什么,隻一门心思向上爬。
气垫很快被架了起来,保卫部到了,辅导员和一众想帮忙和吃瓜看热闹的同学也到了,草坪上挤挤挨挨,竟比准备演出的礼堂还热闹几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辅导员也不过短短从教几年,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人都快急哭了,抓着楚词问个不住。
“不知道……”楚词也有些着急,却又不敢道出惑人蛊的实情:“我来晚了,想着直接从草坪穿过去抄近路,就看到她在往上爬,怎么叫也不听。”
辅导员给罗静丹父母打了电话,救护车也闪着光开到了草坪旁边,呜呜哇哇一团乱时,楚词却很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心跳。
那声心跳与周遭的吵闹似乎不在同一个世界,而是从另一个极寂静的、空幽的地方发出来,毫无防备地在她耳膜上震了一震。
楚词站立在原地,看着身边一团乱麻,忽然感觉背脊后似有一股凉气衝天而起。
罗静丹已经站在雕像的臂弯里了。
那臂弯窄伶伶的,她风雨飘摇地站在那上头,伸手要去抱雕像的脖子。
“可高了是不是?你们都没我高。”
罗静丹说话声音很轻,却一字字打进楚词耳朵里。
楚词又听到了一声心跳,这次更近,更急!
随后她那隻栓了红绳的手忽然一抖……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然蹦进了她手中!
“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最高的,我就是最高的!”罗静丹忽然扯着喉咙喊出了声,随后双手捂住太阳穴,直愣愣地栽进了地上的气垫里。
气垫不够饱满,被砸出了一声巨响,医务人员和保卫处的人一拥而上,楚词三两下就被挤出了风暴中心。
场面混乱,只有楚词将手举到了半空,有些诧异地凝视着。
那隻手里空空荡荡、干干净净,但她却又明显感觉到,这隻手里握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饱满而充盈的,在她手中微微起伏,像是……
心跳。
惑人蛊!
这个笼罩她数月的噩梦之蛊,当下就在她手中。
“快快快上车……”
“不准拍照!不准在社交网络上传播!不准……”
“静丹!静丹——”
……
一片嘈杂之中,楚词捧着那隻手,一路跑到了校外。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罗静丹所吸引,并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异常。
她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去时生古镇!快!快!”
她怕极了,怕她手中跳动着的生命会慢慢渗透进她的体内,使她再过上之前那种混混沌沌的生活,又怕这东西会跳回罗静丹那里,使罗静丹继续靠着它为非作歹……
计程车司机在后视镜上扫了一眼后排这个有些慌张惶恐的年轻女孩,带着点疑惑与提防朝着时生古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阿怜今天收到几大盆花,送花人落款只有个“楚”。
她显得有些开心,吩咐小兰道:“帮我取剪子来,这花修一修就能看了。”
小兰拿了剪子,又取来个笸箩,预备着让阿怜将剪下来的纸条放在里面。
“老板,楚词没少用心呢,看着是真怕了这事了。”小兰笑嘻嘻地说道。
“怕?”阿怜左右端详着盆中花,一把剪下一根粗的来。
“是啊,普通人遇上这种事,谁不怕呢?”小兰适时扫去下面的残瓣,随口答道。
“除了怕呢?”阿怜目光还是落在花上,有一搭没一搭与小兰说话。
“啊?”小兰不大明白。
“算了。”阿怜一把丢下剪刀:“没意思,你看着剪两下,随便摆吧。”
她这是生气了。
小兰有些疑惑。
但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这一位日常把气当饭吃,下雨会生气,天晴会生气,吃东西会生气,什么都不吃也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