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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恩将仇报。”姬岚没有听出女人语气里淡淡的轻嘲，试图转移这个话题，“大人，再过不久掌门和莫长老就要来了，我们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抵挡不住，还是快些离开吧？”

话音刚落，远处的天际传来了一道快意的笑，随着灵力划破长空的声音响起，两道身着浅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踏着虚空出现在了半空中。

悟玄和莫垣一出现，姬岚的心咯噔一下，呼吸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她闭了闭眼，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来得如此之快，就跟在这片后山秘境里安了监控一般，时刻都注意着这里面发生的事……

立在半空的悟玄俯视着面色苍白的羽无厌，心情极佳地抚了抚胡须后，抬手一挥，丢出了一抹浅红色的光，眨眼间周围便布上了一层隔音的结界来。

有了这层结界，再无后顾之忧的悟玄和莫垣二话没说，直直地朝着羽无厌发动了攻势。

这两人都是合体期大能，一招一式，杀意突起，灵力波动之下，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周围一片黑暗。

从前羽无厌就和这两人打过许多次交道了，自然知晓他们对她的敌意，瞧见杀招袭来，她咽下又涌出的血，极快地飞身上前迎战。

见此，姬岚仰头望着在半空中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人，袖口被她捏得皱巴巴的，骨节凸起，指甲掐入了薄软的掌心，几乎见了血，可她心中的忧愁没有散去半点，甚至在看到羽无厌隐隐处于下风时，更是焦急万分。

“岚师妹。”身后的含烟唤了她一声。

全部心神都放在羽无厌身上的姬岚茫然回头：“师姐？”

在瞧见含烟那双含着责备的眼眸时，她悄然回神，“师姐，若你想说我不该和邪魔勾结，那就不必了。”

说到这儿，她眼神微动，语气低缓：“自我认识她以来，她从未害过谁。反倒是咱们的好掌门、好莫长老，一直针对她，简直是卑鄙下流、厚颜无耻、为达目的而不折手段……”

“所以，关于对邪魔的定义，我们并不一致。”

她没想过以此来让向来正直善良的含烟看清楚悟玄和莫垣的真实面目，毕竟对含烟来说，这两人都是值得尊敬崇拜的长者。只是她不希望羽无厌再被误解，再被当成是十恶不赦的邪魔来对待。

“师妹，看来你真是被她迷惑了。”然而含烟只是摇了摇头，“魔就是魔，与我们终究不是一路的。与他们有所交往，最后必定会不得善终……”

听见含烟还要继续说教，姬岚咬了咬下唇，默默往旁边移开了一些距离。

既然如此，她想也不必再与含烟多说什么了。毕竟人总是会格外相信自己的判断，尤其是自小到大的认知，轻易不会改变。所以大概她说再多，含烟也只会以为她被羽无厌蒙蔽了心智，失去了理智。

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姬岚摇了摇头，随后抬眼看向天际那道衣袂翻飞的人影。

才一会儿的功夫，羽无厌就开始占据了上风，在悟玄和莫垣两个人之间游刃有余。这让姬岚惊讶极了，眸中闪过无尽之刃的忧愁，她想起了原书小说中对羽无厌体内禁製的描写——

“……吸人精气，以作己用，万不得已时禁製爆发，提升自身修为，以便脱身。但筋脉受损，日后需进补更多……”

这段情节刚在姬岚的脑海中浮现，身后突然传来异动。

一阵凌冽的寒风拂过，还染着血迹的左肩被人扣住，还未反应过来时，冰冷的剑锋已经抵在了她的喉间。

“师姐？！”

方才还在劝说着她的人，此刻却拿着长剑挟持了她？！

感受着脖颈处的尖利，姬岚不敢随意动弹。

而含烟似乎对她失望了，只是捏紧了手中的剑，没有再看她一眼。

半空中的莫长老余光瞥见下面的含烟已经得了手，顿时眼底大放精光，大喝一声：“魔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那小丫头片子已经被我们製住了！”

姬岚仰头看着，明显瞧见了羽无厌身形一顿。高阶修士之间过招最讲究不露破绽，隻这一瞬的僵硬，便已能让对手作出极快的反应来。

悟玄和莫垣手中捏诀，数道灵力如翻涌的海浪，浪花四起，溢出的些许灵力落在地面上，花草鸟兽皆化为了灰烬，足以可见全部灵力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羽无厌在身边布下一个结界，手中蓄力捏出的银白魔球飞快地丢出，与飞速袭来的浪潮“砰”得一声撞在了一起。

周围一瞬间安静，碰撞产生的灵力波动几乎将整个空间撕裂，所有的林木花草消失，地面开裂，远处山体轰隆一声，而后轰然倒塌……

银色的光晕在眼前一晃而过，姬岚慢慢站起身来，她捂着闷痛的胸口，忙抬头看向羽无厌所在的天际。

待烟雾散尽，半空中已经没有了那三个人的人影。

她痛得直不起身子，但还是强撑着环顾四周。

可搜寻了几遍，她隻瞧见了晕倒在身后的含烟。看着她还在口吐鲜血，那柄原本还架在她脖子上的长剑掉落在了旁边，她眼神复杂，深吸一口气后，决定放过她。

就当……她再也不欠含烟的救命之恩了。

抛开这些繁杂的思绪，她颤颤巍巍地起支起身子，想要继续寻找羽无厌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