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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丰收不客气地接过,也不道谢,衝着徐晚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师傅笑笑,继续回去教点心课。
“这位大叔脾气怪怪的。”
徐晚给点心雕着花,笑道:“辛苦师傅了,这位大叔其实善良得很,就是不好接近。”
“诶,你雕的这花纹挺别致啊,这……这不像是一朵花。”
师傅捧起徐晚做的点心胚,有点诧异也有点欣赏。
“这是一朵云。”说着掏出一方蓝色手帕擦了擦手,手帕上绣着几朵白云,跟点心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烤製完成之后,大家带着各自的点心欢欢喜喜地回家。
路刚走到一半,徐晚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探出头看到街上灯火通明,竟是一处夜市。
“刘叔,还有多远到府里?”徐晚问车夫。
车夫四下一看,回头道:“还有一里多地。”
“行,您先回府吧,我下车逛会夜市,走回去就好。”
忙忙碌碌的,不知多久没有和大小姐一起逛逛街了。都拜了天地、约了私奔了,徐晚懊恼自己,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送过。下了车,趁着机会,先买几件小礼物送给大小姐,等虞新竹的事情调查完,再带她去尚文街好好逛逛。
发簪?做工太粗糙,大小姐一定看不上;团扇?大冬天的,要个团扇生炉子吗?胭脂?劣质化妆品对皮肤不好,胭脂还是得去尚文街正规铺子买才行;手炉?苏府要多少有多少,冷到谁也不会冷到大小姐……
手里提着热乎乎的点心,徐晚从南逛到北,竟没有一件能看的上眼。
倒是摊主们一个个懂得识人,见徐晚穿着体面,妆容精致,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纷纷上赶着介绍自家宝贝。
商贩甲:“姑娘,这个发簪可是上好的翡翠镶了金箔,坠以红宝石製成,你看这雕花,多细致,多精巧!”
徐晚礼貌笑笑:“哦,多少钱?”
“三枚银钱。”
“可是光是你镶的这金箔都不止三枚银钱哎!”
商贩甲:……
商贩乙吸取教训:“看看咱家这手炉,纯铜製成,这雕花工艺,可比那什么金箔细致精巧多了,这牡丹、这孩童,多栩栩如生!姑娘拢在手里,暖和又端庄!”
徐晚:“手炉嘛是不错,可是我不太喜欢这个牡丹和孩童哎,有没有雕哆啦a梦的?”
商贩乙:“何为多了爱梦?”
徐晚啧啧着摇了摇头,装作很遗憾地继续往前走。
身后一个大婶忽然叫住她:“哎哎,姑娘,看看咱家团扇吧,都是江南绣娘手工绣的,苏府大小姐都用咱家团扇呢!”
徐晚不屑地笑笑,拿大小姐做噱头,也不看看眼前是谁,她天天和大小姐住在一个院子里,怎么不知道她有冬天用团扇的癖好?见时辰不早,徐晚本不想理会,抓紧回府给大小姐送点心,不料身后大婶的一句话,让她僵在当场。
“苏府大小姐今日订婚,就是从咱家拿的双喜团扇摆台面。瞧,就是这款!”
一把大红底色绣着金色双喜的绒毛团扇伸到徐晚面前,刺得她睁不开眼,手里的点心哗啦啦全掉在了地上。
不是说去戏院了吗???
慌乱地捡起地上的点心盒子,徐晚稀里糊涂地错把金钱当银钱,付了两枚能买一百把扇子的金钱给大婶,接过团扇急匆匆往府里赶。
身后商贩们还在感叹:“厉害啊,孙大婶,一把团扇赚了两枚金钱!”
大婶难抑心里的激动:“多亏了苏家大小姐,她买一把团扇,比我吆喝一整年都管事!”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徐晚磕磕绊绊地走了一阵夜路,神志已经无法正常思考,顾不上明摆着的不合理:堂堂苏府大小姐,如果真的在意这次订婚,怎么会从这小商贩手里买一把两枚银钱的劣质团扇?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小姐都已经明说了会订婚,为什么还要瞒着她,骗她说去戏院学戏?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怕她去捣乱,怕这婚订不成!
说好的私奔呢,都拜完天地了!你就这么想订婚?
徐晚擦眼抹泪地撞开小院的门,连周婶打招呼都没听见。
不行,到手的大小姐不能就这么跑了!
“阿晚,你回来唔……”
苏玉谨正在卧房里缝着皮影,见徐晚撞进来,放下针刚站起身,还没等打个招呼,就被徐晚蛮横地吻住。
嘴碾嘴,牙碰牙,经验不足加情绪失控,徐晚吻得粗暴有余,缠绵不足。
苏玉谨嘴上刺痛心里留恋,做了一阵心理斗争,才依依不舍地从徐晚怀里挣脱开。
她看着徐晚花掉的唇,笃定地想:阿晚没时间看那么多话本,一定是不怎么会亲吻,不像我,已经什么都会啦!
重新闭上眼睛,苏玉谨肩负起主导这次亲吻的重任,轻轻踮起脚,胳膊攀上徐晚的脖颈,小嘴一噘凑上去温柔地嘬起来。
突如其来的主动让徐晚的肩膀不自觉地耸了起来,一开始蜻蜓点水,点得她心里生起荡漾,一双唇瓣柔软灵活又有力,脸颊嘴唇下巴和鼻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力道由小到大再到更大,水到渠成的进一步却迟迟没有到来。
徐晚半睁开迷离的眼,看着苏玉谨红着脸认真又投入的模样,明白了:纸上谈兵的大小姐只会嘬嘬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