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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衡也席地而坐,“定亲时老爷夫人都没有邀请宾客,当时连我都不知道,后来虞狗闹得人尽皆知,他娘的!想是那时候就准备谋财害命了!”
两人沉默着坐了会,还是先各自去忙生意上的事情。小小满月酒请的都是资历老的管事和本家亲戚,房地产板块除了徐晚和刘衡并没有人参加,各项工作只要徐晚坐镇,还都能正常开展。
刘衡暂时顾不上房产项目,油坊、土地、墨斋,各门老生意里或多或少都有主事的伤亡,她作为祖上几代人都跟着苏府做事的“元老”,有责任也有能力去稳住局面。
刘衡走后,徐晚先去了趟中介门店。店里几人,除了张洵之外,徐晚都还不太熟悉,想着刚起步的生意,刚组建起来的团队,过去安抚一下下属,稳定稳定军心,生意不能停。谁知到了店门外,大门紧锁,竟没有人来上工。
或许是听到苏府的事,以为生意不做了吧,下午打听打听,登门拜访,把人都叫回来。
徐晚这样想着,迈步进了旁边的苏家油坊一百零三号店,房屋中介用的这半间铺子就是人家油坊友情讚助的。
“刘胜,周掌柜不在?”徐晚跟店小二打了个招呼。
刘胜却不像平日那般热情,本还算清闲的店里,徐晚一进门,几个伙计瞬间都忙了起来,擦桌子的,搬货的,好像徐晚是他们亲老板似的。
“呦,您来的不巧,周掌柜去探望老爷夫人了,不像您为了忙事业赚钱,连东家的恩情都不顾了。”
刘胜话里有话,徐晚懂了,这些人已经听信了谣言,认定她徐晚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甚至是那个杀/人/放/火的凶手。
她已经没有精力去为自己辩解澄清,此时此刻最紧要的不是她的名誉。苦笑一声,徐晚推开门出去,再往项目工地上看看。
到了安顺新街项目现场,徐晚在林江脸上看到了刘胜的同款表情。这个林江亲眼看到苏玉谨和虞新竹一同出入工地,又因为与吕夫人的关系早早就知道苏玉谨同虞新竹订了亲,苏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很难不相信坊间传言。加上之前林江还被徐晚“针对”了两次,更认定了她是个凶狠婆娘。
“徐徐徐总监,施工进度超超超前一个月,三个月后一期三三三十余座院子便能交付!”
“你们辛苦了,叫几个管事的都来工房,咱们开个会。”徐晚心想项目可跟油坊不一样,若是工人对她有成见,影响了施工质量和进度,那可就麻烦了。
好在孙富海和栗虎与徐晚相处半年多,知道徐晚的为人,再者每日见她与府里红人刘衡和谐相处,自然信她不会是那种阴险小人。
有了孙富海与栗虎的响应,徐晚顶着一张疲惫的脸跟大家解释自己感激老爷夫人的知遇之恩,更感念大小姐的关爱之情,并隐瞒了苏建功和郁开的病情,隻说二老痛失亲人,一时无心打理生意,号召大家不要因此怠工,她与刘衡会保证每一位工人的收入。
一番恳切的言辞很好地安抚了在场的工人惶惑的心,徐晚稍稍松了口气。确保基建任务顺利进行,她才有机会去寻找大小姐的下落。
徐晚回到售房处还没等喝一口水,刘衡一脚踹开售房处的门,气呼呼地夺过她手里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清了清嗓子,刘衡吼道:“他娘的!虞新竹那个王八蛋!”
徐晚基本能猜出刘衡这一趟遇到了什么,默默地添了茶水,“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他什么时候笼络了那些掌柜管事?!”刘衡一屁股坐下,“怎的所有人都认准了这个‘大姑爷’?”
徐晚双手挠头,烦躁不已。
“算了,明日我再去找那些管事的说道说道,我不信我一个苏府多朝元老,论威信还比不上他一个……”想到徐晚也同虞新竹一样,是个外来的,刘衡舌头打了个结,“一个臭说书的!”
徐晚也曾经是个说书的哎,刘衡猛然想起来。
“我的意思是……”
“你早些回家去吧,小阿宋还需要娘亲。”徐晚知道刘衡没有别的意思,催着刘衡回家,她也实在太想一个人静静了。
刘衡揪心地看着徐晚,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才好,半天才道:“那我明日再来,你早些歇息。”
徐晚反锁了售房处的门,坐在曾与苏玉谨相拥而眠的会议室里,呆呆望着窗外的月亮。
大小姐,你在哪里啊……
刘衡每日斗志昂扬地出去,又再灰头土脸地回来。徐晚并不意外,都不用刘衡说,她都知道外面是个什么光景。
“真不知道虞狗给那些掌柜喝了什么迷魂汤!”刘衡气呼呼地坐下,在外奔波了七八天,整个人更显憔悴。
徐晚给她倒了茶:“明日起,你便不要再去了。”
“怎能不去!我若不去,苏府那么大的生意,便全都被虞狗控制了!”
徐晚搓搓脸,叹了口气:“除非老爷夫人能站出来,或者咱们找到大小姐,否则,生意被虞狗侵占,恐怕是很难扭转的事实了。”
刘衡哭丧着脸:“是我没本事……”
“别说这话,咱们还有房地产生意不是?这门生意可是你一手操持起来的。”徐晚反倒冷静起来,“于公,苏家没有人出来主事,他们这些老古董,自然还是认这个订过亲的‘大姑爷’最说得过去;于私,怕是虞狗早就许了他们好处了。你再去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叫不醒装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