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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低低地抽泣着,诵诗抚了抚她的背。“大小姐她不会怪你的……”
在诵诗家简单吃了顿午饭,徐晚一边帮诵诗做些洒扫收拾的活计,一边缠着诵诗给她讲大小姐小时候的事情。诵诗一边回忆一边讲,讲得两个人都哭了笑笑了哭。直到天擦黑时,徐晚才放过诵诗,回了城。
回到售房处时,屋里已经点起灯火,刘衡一个人在核对帐目。
“怎的还不放工?近日销售业绩很多么?”风尘仆仆的徐晚端了盆水洗了把脸,坐到刘衡对面拿起成交清单查看。
“你来苏府,也有两年了吧?”
刘衡一页页翻看着帐目,状似问得不经意,徐晚看出她注意力完全没在帐目上。
“两年了,离两年半,只剩半年时间了……”
刘衡也没留意到她这奇怪的计算方式,继续道:“短短两年时间,从采石场的落难大小姐,一步一步经营起这么大一盘生意,要说此时此刻安泰城的富商里,要数你身价最高了,他日若是……”
“什么?我怎么成富商了?我只是苏府的总经理ceo,说到底就一打工的。”
刘衡干脆放下帐本,也不装斯文,也不装作漫不经心了,“今日你不在城里,想是还不知道,官府出了通报,当日系意外失火。如今虞狗逍遥法外,接了苏府那么大一盘生意,而你一面承受着虞狗散布的谣言,一面辛苦经营房地产,帮苏府填补火灾后的巨额赔偿……夫人怜你,也敬你,托我捎话,要你真正接揽过去,从此生意全都改姓徐。”
“那怎么能行!老爷夫人已经失去那么多,我怎么能再去抢他们的生意……”蓦地想起大小姐,徐晚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刘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不明白吗?夫人这是把你当成亲姑……姑媳了!”
说“姑爷”不对,“儿媳”显然也不是那么回事,刘衡一卡顿,冒出个“姑媳”来,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什么词儿啊!”徐晚虽然嘴上吐槽,心里却有些美滋滋的酸楚,“等找到大小姐,生意都是大小姐的。虽然是夫人的意思,我还是不想趁人之危。”
“你老老实实接了生意,那便是夫人做主给你的;你若不接,便是你自己做得了主,拿取随意,岂不是有弄权嫌疑?”
“这……”徐晚从没想到这茬。
刘衡顺势道:“一家人别做两家事,夫人说给你,你便拿着,全都在你名下,你施展起来,也方便的多。如今安泰城里,咱们同虞狗各据一方,不分伯仲,夫人也盼着你大展拳脚,狠狠地压他一头下去,在找到大小姐前,先出一口恶气!”
徐晚不好推辞,便应下了。没过多久,各个项目工地上便撤下“苏”字,挂上“徐”字。
一场大火让苏府一分为二,一半姓了虞,一半姓了徐,双方都以苏府女婿自居,各自占据着不同的领域,在安泰城这片不大的商场里分庭抗礼。
工地也像是有灵性,改了徐姓之后,施工建设顺风顺水,房子卖得火爆非常。宅子一栋一栋建成交付,库里的金钱越来越多,徐晚也真如刘衡说的,身价越来越高,没过半年,已然狠狠压过虞新竹,顶替当初的苏建功,成了安泰城新晋首富。
“徐总,九州新村最后一期三十二栋住宅已全部交付,此次入住的几乎都是徐家村拆迁的村民,刘总她们组织了一次新旧村新貌参观活动,邀请了二十余位村民代表,去参观村子原址上新建的采石场存料库,一来给村民机会再看看自己的老家,二来……刘总和程总的意思是,咱们徐老太爷当年辛苦经营采石场,带领大家伙致富,让大家解开对徐老太爷的误会,心存感念。”
相处时间长了,林江对徐晚已没有惧怕只剩敬佩。当初虞新竹抢走了一半的生意,林江作为吕夫人的亲戚,本应跟着虞新竹去。但徐晚知道他是个人才,多次表示只要他留下,公是公私是私,绝不会对他有偏见。
一来林江跟虞新竹并不熟,二来他离开了这个行业,真不知道能在虞新竹那里找份什么样的工,便硬着头皮答应了徐晚,心想大不了受到排挤再走也不迟。
徐晚却半点没有为难他,还屡屡提拔,给了他一个“总工程师”的名号,工钱早已翻了几番。如今林江面对徐晚,除了敬佩就是感激,说起刘衡和程火火为了给徐晚父亲挽回名声而组织的活动,眼角甚至有些感动的湿润。
“有心了。”徐晚淡淡地回应道。
“那个……”林江见徐晚并没有在意,补充道,“程总请您到时务必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
徐晚对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跟以前的村民也没打过交道,但程火火做事稳重,既然邀请她过去,必定是有原因的。刚好她也很久没去石场看看,于是提前安排好日程,活动当天一早就去了建设得越发气派的采石场存料库。
“场主来了。”
“场主早。”
各个生意板块上的工人们早已习惯称呼徐晚为“徐总”了,像刘衡等一些亲近的人也都直接叫徐晚或者晚姐,而程火火念旧重情,不仅自己坚持叫她“场主”,还吩咐采石场所有管事工人,都必须称呼徐晚为“场主”。
跟热情的工人点了一路的头,徐晚终于进到存料库的工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