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一种再凑近一点,恐怕还能闻到花香的错觉。
陈山晚举着手机,微微怔神。
摇铃声好像缓了下来,他的耳朵没有那么受罪了,脑袋也不再“嗡嗡”作响,可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朝那幅立体的玫瑰画伸出了手。
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花瓣,陈山晚的手指合拢,很轻地捻了一下那片花瓣。
似乎真的是真的。
他求证完毕,却不知道有“人”因为他这么一个举动,差点当场失控。
藏在墙体里的荆棘疯了似的游动,互相纠缠在一起,彼此拉着彼此,却也几乎扼制不住想要冲出去将陈山晚牢牢裹住的念头。
它们就像是无数攀缠在一起的蛇,原本在冬眠,但突然有一盆热水浇下,叫它们全部活了过来,癫狂似的挣扎。
“他”抬起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呼吸不受控制地低沉粗重。
“他”的手指隔着衣物摁在空空如也的心口,因为用的力气有些大,所以衣服底下的骨骼线若隐若现起来。
他摸了“他”的心脏……
“他”那充满了罪恶、丑陋的心脏,他居然愿意去触碰。
哪怕只碰到了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瞬间就离开,可那一下轻捻,对于“他”来说,却是将“他”对他的焦渴全部勾了出来。
那难耐的感觉炙烤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叫“他”在理智和沉沦中不断拉扯。
那如骨附蛆般的渴望天生就长在“他”的神经甚至是灵魂深处,好像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与“他”的骨髓相伴。
空无一物的胸腔无端传出震动感,不存在的砰砰声在回荡,“他”缓缓勾起猩红的唇,苍白破碎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痴迷爱意。
“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陈山晚失踪的那支笔,却又小心温柔地将其抵在自己唇上,不断流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