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其他的感官也就更加敏锐了起来。
陈山晚的指尖都绷出了粉红色,指关节也变成了一个色,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
看得郁睢没忍住,垂首贴上了那抹粉色,甚至过分地让荆棘给“他”让开了点路,轻咬了一口陈山晚的食指指尖。
陈山晚更加僵硬,他感觉这些荆棘像是缠到了他的血液皮丨肉里,绞得他无法呼吸。
酥丨麻的感觉带着微弱的刺痛一起席卷他,陈山晚想要躲,也想要反击,可他都做不到。
他只能由着郁睢动作,感觉到一具冰冷的身躯贴上他,如同蛇一般纠缠住他,慢慢地将他缠绕在怀里,也是窝在了他的怀里。
身体上的荆棘游走退去了大半,只有小部分还缠着他的四肢和脖颈。
眼睛上呈环状不允许他睁眼的荆棘也还在。
郁睢明明是压在他身上的,可陈山晚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一点重量,只有隔着薄薄的衣物的冰冷体温,寒意直往他的毛孔里钻。
陈山晚抑制不住地打寒颤。
郁睢的手臂锁着他的腰身,一只手横在他腰后,另一只手从后斜着往上,贯穿了他的腰背,手指都扣在了他的肩膀上,双腿也夹着他的,“他”似乎是特意偏下,侧着脑袋紧紧贴着陈山晚的胸膛,耳朵就压着他的心口。
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似乎天生就是冷而涩,“他”又刻意放得很轻,如风拂过,被蛊惑时会觉得温柔,清醒时就会毛骨悚然,因为那种非人感太明显了。
郁睢说:“你能立马就认出我,我真的好高兴。”
这话不是作假,因为“他”那猩红的嘴角真心实意地扬了起来,眼里的笑意和愉悦也是凝实的,可在这之下,还藏了太多堪称惊悚的痴迷:“可你总是清醒得那么快……真难过。”
“他”说着真难过,听着却没有半分忧伤,还含笑用缠在陈山晚脖颈上的荆棘划过陈山晚的稍显嶙峋的锁骨。
白与黑的界限分明,却又被有心之“人”弄得暧丨昧。
陈山晚觉得痒,还带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感,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被荆棘上特意为他收敛的尖刺留下了多少浅浅的划痕。
将白玉无瑕的身体弄得支离破碎,也画满宣示主权的痕迹。
陈山晚咬着牙,像是在压着怒火,声音森寒:“松开。”
郁睢顿了顿,不仅不恼,反而笑得更深:“阿晚。”
“他”饶有兴趣地问他:“你会放手松开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心爱之物吗?”
陈山晚几乎没有丝毫停顿,冷冷道:“我不是一个物品。”
郁睢扬眉,松开他,撑在他旁侧微微支起身。
这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无法理解陈山晚究竟是怎么做到处在这个情况下还能如此强势硬气的,毕竟他现在真的完全就在郁睢的掌控中。
可是郁睢明白。
“他”的阿晚就是那种宁折不屈的人。
郁睢朝陈山晚伸出手,指尖点上陈山晚凸起的喉结。
冰冷的触感传递过来时,陈山晚其实第一时间根本没有感觉到那是手指指尖。
因为太冰了。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下,身体也是本能微颤,这副模样配上他因为被迫舒展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是祭台上的贡品。
被捆绑钉死在了祭台上,任人宰割,如引颈受戮的羔羊。
郁睢眸色渐浓。
这样的陈山晚,看上去真是香甜可口。
让“他”很想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脖颈,不顾一切地品尝他的美味。
从里到外。
只是陈山晚从不是这么脆弱的存在。
郁睢瞬间的失神让荆棘都失去了活性,而陈山晚就抓住了这一刹那的松懈。
他一翻手腕,直接将他刚刚昏过去前塞到枕头底下的那张被折成了三角的黄符抽出来,奋力一扔。
虽然看不见,但知道郁睢就趴在自己身上,所以陈山晚朝自己身上丢就行。
他速度太快,郁睢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黄符纸直接砸在“他”脖子上的那一瞬间,屋内的荆棘就当场粉碎,撕裂的痛苦也席卷上郁睢。
陈山晚摆脱“他”的束缚,但感觉到更多湿黏黏的液体落下来,他睁眼去看时,就见自己一身都被漆黑似石油的液体弄脏,还有黑色的花瓣撒落在上头。
陈山晚来不及嫌脏。
他翻身下床,左脚很明显地感觉到无力,踉跄了下,半跪在地上。
但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多想。
陈山晚先按了报警键,再拿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他身上的液体还在往下淌,提醒着他刚刚他经历了什么。
陈山晚握紧了拳头。
报警电话拨出去没有两秒就接通了,因为郁睢很明显不是人,所以陈山晚没有等对方开口,就立马快速报上了自己的地址,然后说:“…我在这里被绑架了,对方不简单,你们可能要考虑重装营救。”
电话内一时间没有声音。
在对方沉默的第一秒,陈山晚心里就已经咯噔了下。
尤其之后响起了他熟悉的声音。
冷涩地,语调缓慢,每个字都会拉长一点,听上去并没有生气,漫不经心地,甚至还带着丝丝笑意。仔细听还会觉得像是在无奈头疼,好像他俩是拌嘴闹别扭了一样。
“阿晚啊。”郁睢轻叹:“我真的有点难过了。你不仅收下了那些臭老鼠的东西,还将它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现在居然还想杀了我吗?”
陈山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撑着床边站起来,左脚暂时还没有着力。
陈山晚坐在床上,先拿了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包里的衣服套上。
他咬着牙,看着自己这满身的痕迹,说不出是气更多还是羞丨耻更多。
报警无门,电话被操控了,他就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陈山晚撑着床站起来。
他其实真的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左脚有什么异样,一开始摔倒他也以为是自己太急了,但这一次往前迈出一步时,着不了力的无力感让他瞬间前倾,然后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郁睢接住了他,“他”没有抱住他,只是接住了他的手臂,稳住了他的身形。
郁睢笑吟吟地:“阿晚,别把自己弄伤了。”
陈山晚攥紧了“他”的小臂,弯着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脚,没有半分亲昵暧色,而是冰冷的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黑色的荆棘狎丨昵地缠上陈山晚的脚腕,郁睢的语调有几分轻快:“做了什么呢?”
“他”笑起来,语气听上去无辜又天真,但话却十分残忍:“我只是不想阿晚你离开我呀,走不了的话,就跑不掉了吧。”
陈山晚一只手攥郁睢更紧,把人往自己这里拉,然后另一只手松开。
他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右脚,然后毫不犹豫地朝郁睢挥拳。
陈山晚速度不慢了,但郁睢的速度更快。
“他”攥住陈山晚的手,陈山晚撩起眼皮只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如花一般在自己面前盛放,漂亮得像是五彩斑斓的毒蛇。
陈山晚脑袋一嗡,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了郁睢的眼睛。
郁睢稍顿,却任由他动作。“他”顺从地垂下眼皮,嘴角还噙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看似轻丨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