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低沉好听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纵容与宠溺。
江容心下一喜,踮起脚尖在李晨瀚脸颊上回了一吻,然后回头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卷空白的圣旨,展开平铺在李晨瀚面前,拿起毛笔递给他。
这些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经常干这种事。
李晨瀚没有犹豫,提笔在上面写下他的承诺。
他写字写得又快又好看,圣旨上的字龙飞凤舞,看得江容心花怒放。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卷成一卷,装进专门保存圣旨的圆筒里,抱在怀里美了一会儿,又开始担心起别的。
认真思索片刻,她把圣旨从怀里拿出来,目光落在李晨瀚身上。
“我们现在出行在外,到处乱跑,让我拿着这个,我可能会弄丢它,不然你先帮我保管一下?”她说着,把圆筒和她所写的那张保证书放在一起,“等回了宫再还给我,到时候我再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
李晨瀚眼底带了点浅浅的笑意,问她:“这么放心我?”
江容把圆筒放在桌子上,伸出嫩藕似的双臂挂在李晨瀚的脖子上,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你难道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她笑着反问:“还是说我不能信任你?”
李晨瀚一手扣着她的后腰,认真地看着她。
“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
说话间,他把江容的手从他脖子上拉下来,放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在她手上。
江容不知道那是什么,低头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块免死金牌。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要因为害怕触怒我而刻意收敛自己。”
“我心悦你,想和你做寻常夫妻。”
“……不要再怕我了。”
金色的小牌牌就躺在她掌心,看起来有点旧旧的。江容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他说的那短短的几句话,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回响。许是因为盯着一个东西看得久了,她眼睛竟然有点酸涩。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起来,抬头看向李晨瀚。想问他是怎么看出她的顾虑的,又觉得这种问题问了毫无意义。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她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像倦鸟归巢般钻进李晨瀚怀里。
“我好喜欢你呀。”
李晨瀚双手环着她的细腰,慢慢收紧力度,似乎在以此回应她满腔的欣喜。
……
客栈后院。
许是刚才站的时间有点久,回到后院后,老板娘的小腿抽筋了。
随着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来越大,这几日夜里她时不时地会抽筋,偶尔白天也抽。
陈掌柜扶着她就近坐下,蹲在她腿边熟稔地给她按摩。
她一手轻柔地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目光却落在陈掌柜的发冠上。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贵人说,这两日内会安排我们离开。”
“也好。”
“你……会不会怪我?”
陈掌柜抬头看她:“怪你什么?”
老板娘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你以前做事风风火火,可从来都不会想这些。”陈掌柜笑了笑:“看来戚大夫说的没错,女子怀孕时确实容易多思虑,性格也会多变,难怪他让我平日里多关照你的情绪。”
老板娘不接话。她伸了伸腿:“不疼了,你起来吧。”
陈掌柜闻言站起,在老板娘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以前不说,是因为我以为你都懂。现在看你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我就和你认认真真地说一遍。”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别处去了。
这几天来,因为陈家搞的那些糟糕事,她的情绪明显不対,神色看起来也有些憔悴,不似之前那么好。
这也是他想带着她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的原因。
“岳父救过我的命,他们能忘,我却不能忘。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于义,我要帮他们照顾你。”
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
“于情,你我二人青梅竹马,我说此生非你不娶,并不是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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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拿到保险,可以开心谈恋爱了。
憨憨:套牢了!
“我说此生非你不娶, 并不是玩笑话。”
老板娘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陈掌柜问道。
“我为了堵他们的嘴,说你是入赘了我许家,话是说我的, 可是我又心疼你, 怕别人会因此改变对你的看法。再想想我的这番作态, 像极了里外都想做人的伪君子。”
她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太阳躲进了云朵里,满天的乌云像极了她现在不得纾解的心情。
“再说了,入赘和嫁娶一样也需要媒聘,我们之间没有媒妁之约,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 我所说的‘入赘’不过是无稽之谈。”她越说,胸中郁气就越重:“既是无稽之谈,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不就平白损了你的名声?”
“是啊, 我们之间没有媒聘,没有媒妁之约——”陈掌柜说到这里, 话音渐低, 然后他话锋一转:“是我主动送上门来与你拜堂成亲, 都说娶为妻奔为妾,你现在说这些, 难道是嫌弃我不够稳重,连赘婿的名分都不想给我了, 想让我做你的小妾?”
纵是习惯了枕边人的跳脱, 老板娘还是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辞震惊到了。
陈掌柜还在不着边际地胡说乱话:“我告诉你, 于情于义我都应该嫁给你。而于理,我是你腹中胎儿的亲生父亲, 你总不能让我当小妾,让他从嫡子变成庶子。”
他说着,伸出大手轻轻覆在老板娘的肚子上,做保护状。
“就算是为了我的孩子,我都得拼一拼这家中主夫的地位!”
这一字一句,给老板娘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她侧头看着他,失语了好一会儿,反手在他手背上捏了一把,惹来陈掌柜夸张的“哎呦”声。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板娘低声斥道。
她是真的又气又好笑,之前积郁在心中的郁气,都因为他的这一插科打诨倏然消解。
就在这时,两人都感受到她肚子的轻轻鼓动。
老板娘的肚子从几日之前就开始有胎动了,但是每一次胎动陈掌柜都赶不上,陈掌柜为此叹了不少气,说孩子调皮,故意不和爹爹玩。
这次感受到孩子的动作,他又惊又喜,当即低头在老板娘肚子上亲了一口。
“你看,崽崽也不想当庶子!”
老板娘是真的无语了。她把他推开,扶着腰慢慢起身,一边嗔怪道:
“也不怕教坏孩子。”
陈掌柜自然小心护卫在她身边。
“那你承不承认我是名正言顺的上门女婿,家中主夫?”
老板娘:“你可住嘴吧。”
陈掌柜不依不饶:“你先承认,我就住嘴。”
知道他此举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舒心。老板娘低头用帕子掩住笑意,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说,贵人为什么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种话呢?”
想到昨晚,那个看起来特别精神的年轻男子来找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