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浮欢水榭误看姑娘身
月黑风高杀人夜,迟客深与楚山清双骑同行,前往城西一里地浮欢水榭。
将马匹栓于离水榭不远的小树林中,两人运起轻功往水榭奔去。
迟客深望了一眼浮欢水榭,此间院墙深深,精雕飞檐,就连门楣也比寻常府邸高三尺,门环嵌了两只精巧的神兽,无处不彰显着富贵。
“这世道,采花贼都变得这么有钱了。”楚山清冷嗤道。
虽说这是暂时租借的院落水榭,因为靠近城外,周遭荒凉,租金会比城内要便宜些。但能使出这么大的手笔,租个大院子供享乐,也实在不是一般盗贼能够做出来的事。
两人正欲动身,发现远处疾驰而来一驾简陋的马车,迟客深扬手叫住楚山清即将行动的身体,两个俊朗公子又将身形隐蔽在草木当中,暗自岿然不动。
那车夫穿着一身粗袍,面上蓄着络腮胡子,看起来又莽又野。
马车驻足在浮欢水榭正门前,车夫撩开粗布帘子,探进去半个身子,狞笑道:“美人,咱们到了!”
两人才了然,这车夫便是江湖上传闻的采花大盗,而那络腮胡,也说不准是他乔装打扮的。
这样看来,马车中押着的是他今夜偷到的姑娘。如无意外,在今夜,里面无辜的姑娘兴许就要被眼前的恶魔所染指玷污,想到此,迟客深默默握紧了拳头。
马车中翻腾挣扎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连续的呜呜声。应当是车中女子口中被塞了东西,致使她说不出话,只能挣扎发声。
采花贼的身体完全收进马车里,又见马车翻腾,就在两人以为采花贼要将女子在马车上行那等子事,欲马上前去搭救时,却听采花贼大叫一声,身体从马车上退了出来,“妈的,好看是好看,怎么这么烈性,老子就不信今晚驯服不了你这只小母马!”
呸!
迟客深自诩君子风范,循规蹈矩,听到一个粗俗的男人对清白的姑娘这样扭曲侮辱,眼中杀机闪现,更是忿忿不平。
采花贼再次强行而上,终于将车里的姑娘半扯半拽的弄了出来。
迟客深瞪大了眼睛。
是她!
那姑娘蒙着面纱,嘴巴上被布条从前往后的绑住,故而说不出话,但双眉颦蹙,看起来柔弱无依。她身上穿的衣裙也是月白,在漆黑的夜色下更显得如明月般皎洁无暇。
她的身体被粗粝的麻绳紧紧捆着,勒得她原本饱满的胸乳更是圆鼓。皎洁当中无意沾染几分情欲之色,显得她如被狂风摧折的春杏,凄美可怜。
这正是迟客深在茶楼之上见到的那位姑娘,白日里的惊鸿一面,他不能忘记,当下便于心中立誓,定要把人从淫魔手中救出来。
白衣姑娘被扯着进了大门,这处精致水榭之外再次陷入无边沉寂,迟客深吐出的声音尤负寒霜,“走!”
两人再次运起轻功掠至院墙之上,躲在黑暗无灯的角落之中,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分头行动。
这处水榭大,采花贼竟也找了些许守卫,在各处院子来来回回巡视,不过那些守卫看起来身板弱个头小,个个像是二愣青,恐怕也就是嗓门大,人多势众而已。
他们能挡得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却挡不住迟客深与楚山清这两个常年习武的老江湖。
“找个丫鬟伺候她洗一洗,今晚爷就要让她欲仙欲死!妈的,刚才还敢往老子身下踢,要不是我躲得快,命根子都交代给她。”采花贼一边卸下脸上伪装的络腮胡,一面使唤跟前某个小厮。
“老爷消消气,她那样的玲珑身材,小的看了都直流口水,想必今晚定能好好伺候老爷。”
“哼,”采花贼挺了挺腰,“算是她的福气吧,要是爷舒服了,说不定还能让你快活快活。”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小厮点头哈腰,跟只哈巴狗似的恭维他。
迟客深心里又一阵恶心,又听得那两个人在说。
“剩下的三个人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安置好了,就在东边院子呢,小的知道您特意想等租了院子后再给她们开苞,如今虽然也闹腾,但逃不出我们手掌心。”
“哈哈哈哈……干得好,事后你立头功,老爷我不会亏待你的!”
迟客深眉头一挑,这么说,那些被捉住的姑娘如今还是清白身,那就更好办了。
采花贼自去洗漱,迟客深偷偷跟着小厮走,眼见他与一个丫鬟说了几句要好好服侍白纱裙姑娘的话,又无耻地揩了揩丫鬟腰上的油,这才喜滋滋地离开。
“谁,谁在哪里?”迟客深前脚刚踏出,却未看清脚下黑黝黝的路,踢出一粒大石子,恰好在此处巡视的守卫一惊,转过头来,边说边向迟客深那处逼近。
唉,迟客深暗自叹了口气,眼见三个守卫朝自己越逼越近,轻巧捡过地上的小石子,运功飞速掷了出去。
那些守卫在黑夜里眼神就不太好使,听见是别处有声音,还以为小贼溜到了别处,道了声追后循着声音走了。
迟客深眼见再无他人,而屋里的丫鬟又从门内出来,他蹑手蹑脚地折进白纱裙姑娘的屋子里。
屋里灯火煌煌,他本以为一进来便会撞到那位烈性挣扎的姑娘,没想到正厅里空无一人。
他挠了挠头,继续蹑手蹑脚往屋子里找,听见左侧的屏风后有零星的声响,循声而去。
越过屏风之后,他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心口剧跳。
面前的姑娘一丝未着,背对着他去穿手里单薄的纱衣,迟客深闯过来的那一瞬间,她正把纱衣往肩头挂。
他来得可真巧,恰好见到两侧漂亮的肩胛骨,等姑娘把纱衣穿上后,露出右侧肩背上,一只红色精巧的蝴蝶。
纱衣太过轻薄,而一座明熠的灯盏又恰好在她身前,灯光从纱裙漏出,迟客深将她曼妙的曲线一览无余,甚至看到丰实圆润的两瓣臀丘。
正人君子的他第一次隐绰地看到女子胴体,迟客深觉得自己与那可恨的采花贼实在没什么两样了,旋过身去,心浮气粗,“姑……姑娘,我不是有意来此……不……我是有意……呸……我不是刻意……”
迟客深心里一乱就吐了胡话,鬼知道他其实想说的是“姑娘,我是来救你的”。
方才那入眼的妙景刻在脑海里,是如何也甩不干净,他耳根子已悄悄发烫发红,胸口那颗哪怕在死生之际都沉静的心,在这一刻险些要破出来。
他逃也似的正往屏风后走,却再次瞪大双目,惊得说不出话来。
宽阔的后背黏上了一具温暖的躯体,背肌感触到某种柔软的东西,迟客深想起那姑娘只穿了单薄的纱衣,这柔软的触感只怕是——
他再次控制不住心头悸动,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公子是来救我的么?”一双手从后面拦在他手臂前,黑色劲袖上是一只白嫩嫩的细腕子,他低头看了一眼,再次红脸。
“是,我是来搭救你的,姑娘穿好衣服再听我说罢!”迟客深默默忍耐着,恨不得这时候跟和尚一样,青丝一了,佛号百念,又暗自唾弃自己怎么能遇着美色就神魂颠倒。
没等那姑娘把他松开,门扇先叩响几声,“姑娘,是我,来给你送衣服来了。”
迟客深心里了然,原来不是她不肯好好穿衣服,而是换洗的衣服根本没到。
但眼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他这样一个人高马大鬼鬼祟祟的男人!
姑娘在他镇静下来时就已想好了对策,“跟我来,”她从后面松开了迟客深,转而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