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好了,安静笑着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是掩藏不住的失望,趁着赵梦成出去拿药,安静说:“真可惜,要是能摔成骨折就好了,这样只能躺二十多天,白受伤了。”
路圆满白她一眼,指指冰冷的水泥地,说:“你现在就往地上再摔一下,保证得偿所愿。”
安静有些惧怕的看着硬邦邦的地面,畏惧地摇摇头,“还是算了,第一回 摔的时候全凭着一股子冲动,没想疼不疼的问题,可没勇气再摔第二次了。”
路圆满:“看来还没傻透。”
虚惊一场。回到家,路圆满瘫软在沙发上,指挥着老爸给自己倒水。
“我这半天过的……”
灌了一玻璃杯温水下肚,吃了些零食、水果,才觉自己缓过来一些,接着说:“跟过了好几天似的,一茬接一茬的事儿。”
吃着晚了一个来小时的晚餐,路圆满绘声绘色地父母讲着之前的经历。
何秀红听完之后,说道:“是不是冲撞什么了,赶明儿我去找个看香的给看看。”
路圆满:“您可别搞那些封建迷信,我好着,就是赶巧了。再说也不算是坏事,给程昱挽回了大损失呢!就是这一出接一出的,让人心累,尤其是这个安静,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给摔出个好歹来。”
吃饱喝足,路圆满躺在自己松软舒服的大床上,享受着舒爽的冷气,在被子里像是泥鳅般地滚了好几个圈儿,身心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窗外太阳西垂,路圆满下地洗头洗澡,洗澡之后神清气爽,浑身轻飘飘,心情也好得不行。
把头发上的水珠擦干,换身衣服,回到客厅,便见安静扶着沙发椅背站着,在和何秀红女士说话,看样子,两人谈得还挺愉快的。见路圆满进来,立时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带着讨好地看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家里头卧床静养吗?”
安静讪讪地,说:“躺了半天,躺不住了,趁着我老公出去买饭,就跑出来放风找阿姨聊聊天。”
何秀红:“安静给咱们送了几袋干货海鲜来。”
安静挪挪脚,换了个受力姿势站着,不小心扯动尾椎骨,疼得她“斯哈”一声,下意识地朝后摸了摸,说:“我来燕市之前,
专门去买的,你们也知道津市靠海,拿几袋过来给你们尝尝,品质挺不错的,用水泡发后,炒菜或者熬汤都不错,很鲜美。”
路圆满:“有心了。”
安静:“不值什么的,在津市卖得不贵。津市人爱吃海鲜,讲究吃。说起吃来,我跟我老公就是因为吃认识的,那时候我在冶金集团家属楼附近开小吃店,我老公经常过去,我就好奇,这个人三十多岁了,怎么跟没家似的,天天跟外面吃?我就开始关注他,他爱吃炒饼、炒面,我就给他多放个鸡蛋,后来就有事没事找他说话,我俩就成了。”
路圆满头一回听她痛快地讲出自己的事情,是因为愧疚,还是觉得经过了装摔的事儿,跟自家建立起了革命友谊?
何秀红女士不知道安静那说一半留一半的毛病,听得津津有味,却又产生了疑问,直接问出来:“那他到底为什么还天天在外面吃?”
安静咳嗽两声,咳声牵动被摔疼的地方,立刻捂住了,说:“我老公应该快回来了,回来要是看不见我该骂我了,那个,我先回了,下回聊。”
路圆满哼了一声,还以为她这毛病改掉了。
待安静离开,何秀红心还直发痒,猜测着安静的老公赵梦成跟安静结婚之前到底是离婚的,丧偶的还是夫妻关系不和睦分居了,还是一直就没结婚。
路圆满给她出主意:“您要是想知道原因,下次安静再来家里给你唠她家里的事儿,您别搭下茬,最好表现出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没准她就告诉您了。”
何秀红听自家闺女谈起过安静的观感,此时才有了切身体会,笑着说:“懂了,我问了她就是她逗引我,我要是不问就是我逗引她。这个小丫头,还嫩了点儿。”
接下来的日子,安静频繁往家里跑,每次不是送半个西瓜,就是带点零食,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但绝不空手。路圆满在就和路圆满聊天,路圆满不在就和何秀红聊,自觉跟这母女俩个都能聊得来。
路圆满每天忙忙碌碌,不是在忙着打理租户,就在跟程昱约会、准备结婚的事儿,剩余的时间还要和孟娇月联络感情。
安静大多时间只能见到何秀红。她很快发现,和何秀红特别有共同语言,因为两人都爱看热闹,爱打听事儿。
某次,她又来找何秀红聊天,刚坐下不久,贵婶几个过来串门了,她敏锐嗅到同类的气息,便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坐在一边听着几人聊天,越听越有趣,越听眼睛越亮,这东家长西家短,谁家媳妇不洗碗的闲话太好听了!
听了一会儿,她就不甘心只当听众了,还参与讨论。因她跟贵婶几人不熟,又太年轻,贵婶几个都不怎么接她的茬,她心里像是有个小耗子在不停跑动着,又憋闷又刺痒,就想着融入到这个圈子当中,跟他们一起愉快的玩耍。
于是她不气馁,持续不断地插话,说些“您说得对”、“真有趣”之类的恭维话,终于引起了贵婶的注意。在贵婶眼中,安静本人就是个话题,既然她一直想加入进来,贵婶就顺势准问她的个人情况。
其他几个大娘大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过来,你一言我一句地问她各种问题。这些大娘大婶们不是路圆满也不是何秀红,可不懂得尊重那一套,问你你不说,那我们立刻就不搭理你了,安静被言语挤兑得骑虎难下,索性就豁出去了,把自己没吐露的那些私事,该说不该说的当成投名状道个干净。
“我本来还想劝劝,可瞧着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索性就不说了,也跟着听热闹。”路圆满一回到家,就听见了何秀红给安静的评价,说:“这姑娘,真不好说她是精明还是傻气,说她精明吧,自己的事儿叭叭就往外说,说她傻吧,凭着说自己的私事,得了贵婶他们几个的好感,都准备带她一块玩了。”
光凭着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就能把事情猜个大概。
路圆满想了想,说:“这种事儿主观性比较强,看安静觉得哪个比较重要吧。再说,她又不是大明星,在咱们村又住不长,她的事儿很快就会被忘掉的。她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其实就是想引起别人的兴趣,想和别人说自己的事儿,正好借着贵婶他们的挤兑,也算是绥了心意。”
何秀红点头,“还是你分析得全面。”她脸上浮现出有秘密要分享的表情,说:“这下我可知道安静和他老公是怎么回事了。”
路圆满连忙配合地问:“怎么回事,快给我讲讲。”
安静和赵梦成的爱情说不上有什么特殊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赵梦成跟安静好上的时候还没有离婚,甚至现在他还
是已婚的状态,也就是说,赵梦成和安静根本不是合法夫妻,他们现在是姘居的关系,要是同住一间宾馆,如果遇上警察突击扫黄,很有可能就被带走了。
赵梦成的妻子也是津市冶金集团的干部,5年前跟团出国考察期间将护照从领队那里骗出来,脱团滞留在了当地。
整个考察团,甚至集团领导都被她牵连,赵梦成作为当事人的丈夫,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尽管他事先也不知情,对妻子滞留在当地的事情也倍感震惊,也是受害者。三年后,因着过硬的技术,他在集团的状况才渐渐好转,但妻子的事情始终是他档案上的污点,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干部未来在单位的晋升之路会非常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