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剑「佩姬」-92 不受控制的人偶们
如此,佩姬还是不希望她死在自己眼前,毕竟没有什么比被人利用之后再悽惨地面对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了。
上辈子身为詹时就碰过类似的事情,为了不让类似的悲剧在自己眼前重现,所以身体才会无视自己讨厌安娜想法的擅自动了起来吧?
因过度惊吓而不知所措的安娜,在顷刻间就成为了人偶优先攻击的目标。
先解决陷入异常状态的敌人似乎是他们行动的准则。
特地设定成这样效率低下的战斗模式,正是幕后主使瞧不起一年级新生的证明。
这意味着策划这一切的真凶并没有实际参与坎培尔日常的事务运作。
否则他一定会知道这届的一年级中有实战经验丰富的冒险者阿贝尔,以及魔力储存总量彷佛海一般深不见底的水属性究极魔法使佩姬。
我一边想一边用蝉翼斩断了其中一具人偶的脖子,虽然没有仔细算过人偶的数量,但目测总数约没落在八到十隻。
忆起了十年前自己和这些人偶的交手经验,我扯开喉咙大吼──
「这些傢伙没有痛觉,他们的动作不会因为受伤而跟着延迟或是停下,大家要小心!」
阿贝尔、朵朵、凯兹纷纷点头,各自捉紧了武器或是架好盾牌的他们背对背的靠在一起,避免缺乏防御的后背成为致命的空隙。
除了安娜之外,在场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与魔物战斗的经验,这令人偶们即使再怎么难缠,这边都有办法坚持得下去。
以架好盾牌的凯兹或是阿贝尔负责抵御攻击,朵朵接着准备攻击魔法这个战术作为核心,过没多久总数约莫十隻的人偶死伤就已经接近一半。
至于不用负责防御,身手跟朵朵还有凯兹相较之下显得灵敏许多的自己,则是偶尔施放个冰墙巩固防御,有时顺便为即使吃了朵朵的火箭术行动却依旧敏捷的人偶补上最后一击。
当人偶剩没几具的时候,持续施展术式的朵朵魔力已经枯竭,被背对背的大家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的安娜,此时终于从错愕中回神,她接手了朵朵在队伍中的工作──
安娜高举一直都被自己视为装饰的名贵法杖,魔杖前端那像是鹰爪般锐利的木製雕塑牢牢扣紧的,是青绿色的圆形魔导石。
「推挤、压迫、奴役,在困顿的土堆等候已久的各位喔,请遵循高贵血脉的差遣吧!」
绽放着翠绿光辉的法杖核心,将安娜那精緻的五官映照的极端俏丽──
「──岩柱!」
只见一道道从地面窜出的岩柱,接连不断地贯穿了即将用手中的刀刃劈向凯兹的人偶。
但人偶的动作并未因此而停下,行动遭受限制的它,正准备将手里的刀掷向凯兹。
我跨出一步,用蝉翼斩断人偶那纤细的项颈。
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鲜血溅上了我的脸颊,也将塔米雅留给自己的纯白色的斗篷染成鲜红一片。
安娜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盯着我,盯着被她视为仇人,盯着害她三番两次当众出糗的佩姬──
「妳为什么要救我?」
我并不打算回答她,人偶还剩两隻,自己没有能够从容回覆安娜问题的余裕。
将左手伸出的食指模拟成枪管,举高的拇指视作击铁,我一边朝剩下的最后两具人偶施放冰枪贯穿他们的头颅,一边用手中的蝉翼刺穿人偶们的心臟──
「我哪知道!」
混战结束,气喘吁吁的自己终于有了能够整理心思的空檔。
自己去救安娜这件事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反射动作,所有的理由跟藉口都只不过事后为了说服自己而拼凑上的。
我依旧讨厌安娜,但那并不影响自己在无意识间作出的判断。
我想,自己心底深处可能还是希望能跟她当个和睦共处的朋友吧。
安娜抿起唇,用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望着我。
自己并没有打算理会她。
用斗篷擦拭被人偶的污血溅得一脸鲜红的脸颊,我开始用视线搜索被自己随意扔在地上的蝉翼的剑鞘,法杖的杖身──
「佩姬妳对这些只有外表看起来像人的怪物似乎很熟悉?」
不只为何,阿贝尔说话那沉稳的口气会令人不自觉地对他抱持着信赖。
我点点头,随手捞起一颗人偶那被我砍断的头颅,将他们用来隐藏自己真实身分的面具给剥下──
随后,出现在队友面前的,是由现场众人所无法理解的技术所打造的,金属製的头颅。
人偶那以性能作为第一优先,省略了外观的结果,就是扁平的脸孔上只剩眼窝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过那份诡谲的幽光也已随着人偶的死去逐渐消散,人偶脸上那对正常人类来说通常用以装载眼球的眼窝,如今只剩深邃的黯窟。
阿贝尔与凯兹深吸了一口气,朵朵跟安娜则是差点吐了出来。
我说朵朵从来没见过这种恐怖的东西就算了,这起袭击明明是由安娜妳一手策划的,妳怎么会像是第一次看到人偶真面目的样子?
安娜像是在解答我心底疑虑似地,一脸难受的摀住了嘴──
「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接着,她用催促大家的语气接着说道:
「我们动作必须得快一点,中央教会在这场测验中投入了将近一百台这种东西!」
现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