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光剑「佩姬」-105 藏匿已久的真心话
,还有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的恋人!」
伊莎的攻击未曾止歇──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妳挥霍那一切,然后自以为是的向我炫耀,最后再将我孤零零留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
伊莎所挥出的每一剑都蕴含着强烈的杀意,她已经彻底忘了要将佩姬削成人彘献给魔女的宣言:
「妳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残忍到连我心爱的詹都一併夺去!」
伊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用眩光剑削断了她握持的触手:
「听好了伊莎,詹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只是个为了战斗而诞生的幻影!」
伊莎手中像是触鬚一样的剑开始再生,看来想要夺下伊莎的武器迫使她投降或是失去战斗能力的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住口!无论妳与詹的关係有亲密,我都不允许妳这样污辱他!詹是我的英雄,他答应过我了,不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伊莎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知道妳跟詹之间有着谁都无法取代,不可告人的关係,所以只要将佩姬妳逼入绝境,詹就会出来见我!」
堆积在伊莎瞳孔中的爱恋正炽热地燃烧。
「神明──不,魔女是这样跟我保证的,我只要詹,除了詹以外我谁都不要,佩姬我求妳了……叫詹出来见我!」
好痛、心好痛、痛到喘不过气的那种痛。
原来不只是佩姬,连詹都在伤害伊莎,我早该知道伊莎对詹的执着会让事情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以詹的身分和伊莎重逢的那天自己竟然还接受了她的爱恋──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是个糟糕透顶的垃圾,是个明知到不可以回应伊莎却仍旧放纵自己感情的垃圾──
「詹已经不在了……」
我哭着再一次削断伊莎手中的剑。
伊莎的攻势停下,她愣愣地望着我──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走向伊莎,试图直接夺取在她手不停蠕动、再生的触手:
「詹已经不在了……他再也无法出现在妳我面前了……」
伊莎机警的后退一步,将触手笔直的指向我。
「妳骗人,佩姬妳一定在骗人!妳就这么不愿意让我和詹碰面吗?」
我丢下了蝉翼,如海啸般淹没自己的愧疚感使我无法和伊莎继续战斗下去──
我终于知道詹为什么每次听到伊莎的名字,都会试图挣脱自己所为他安上的枷锁了……
我一直在否定詹的价值,从自己喜欢上卢克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排斥他,在拒绝他。
詹是我的自卑,是佩姬一直想要舍弃的过去,是佩姬的罪孽,是佩姬的污点,萨托那晚为佩姬所带来的阴影只不过是个契机,自己早就为了成为真正的「佩姬」而一直在赶他出去。
像这样被所有人都否定的詹,被所有人都厌恶的詹,却还是有爱着他的人,那就是伊莎……
所以一直甘愿被囚禁在牢狱中的詹,才会在知道伊莎可能遭遇到危险之后拼命试图衝破枷锁,哪怕他永远无法再次以詹的身分的出现。
「佩姬妳还在看不起我吗?妳为什么要扔下剑!」
伊莎手中握着的触鬚睁开了一个又一个布满黏液的眼睛,跟着她一起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将因汗水而黏腻成一片的向上掀开,露出额头。
「詹……不──是我已经没办法再跟妳打下去了……」
伊莎放下了由触手拟态出来的剑,一脸不敢置信。
啊啊……果然,嗅觉无比敏锐的她可能早就察觉到了──
察觉到佩姬与詹的相似之处。
事实上,芮菈可能就是透过自己在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肢体动作作为证据在说服伊莎。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伊莎的表情出现前所未见的动摇。
讲述过去是件无聊的事情……可是自己必须让伊莎明白一切的起源……
我望向伊莎,对她露出微笑。
由伊莎施放的火箭所引起的火灾仍在持续,周遭着火的树木此刻正不停的倒坍。
「曾经有个庸庸碌碌,一事无成的男人,在寂寞和绝望成长的他唯一的愿望只剩报復世界……」
森林内到处都是动物的哀号和啼哭,自己眼角的余光甚至瞄到了佩姬过去曾和伊莎一起餵养的橘猫──
「像这样毫无价值的傢伙儘管曾经获得拯救,但他最终仍在对世界不抱持着希望的情况下死去了,身处弥留之际的男人和被人称为圣神莱尔的神明进行交易,神明答应他,如果男人能作为棋子为『祂』所用,『祂』会实现男人一个愿望……」
伊莎静静地听着,满脸是泪的摀住嘴──
「男人以女孩的身分在异世界重获新生,与充满痛苦和憎恨的前世不同,他这次拥有了呵护她的双亲,还有无比要好的朋友。」
伊莎不自觉地扔下了像是触手一样的剑。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
贯穿后山森林大火仍不停在焚烧,凶残的热浪一阵又一阵灼干了我跟伊莎脸上的泪水。
「为了令身为使徒的女孩能够安然的成长,神明赐与了女孩能够暂时转变为男人的力量。」
「闭嘴、闭嘴、闭嘴!佩姬妳一定是为了阻止我与詹见面才胡诌这种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事!」
「『大叔,妳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我还记得,伊莎妳那天是这样问我的……」
我──不,是佩姬对伊莎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伊莎在原地楞了半响,过了许久,她才勉强从嘴里挤出话来……
「不可能……妳一定是从卢克那里听说的……你不要想说那种话来欺骗我!」
伊莎的声音在颤抖,詹在伤害她、佩姬在伤害她,没有什么什么比自己倾心已久的恋慕对象竟然是个幻影更伤人的事情了──
由詹、由佩姬所引起的这齣闹剧,必须由我划下句点──
「在后山那波光粼粼的翠绿色湖面时,妳曾经哭着对我说『湖之所以是绿色的,是因为这样阳光才照不进她的心扉,只有阴郁的詹像是英雄一样闯进了伊莎妳的心,夺走妳心灵的处女……』。」
没错……自己全都记得,与伊莎相处的点点滴滴詹全都记得、佩姬全都记得,不论是詹还是佩姬,她们都爱着伊莎──
临近疯狂的伊莎一边哭一边脸捧着脸开始尖叫,焚风令她白色的长裙不停摆盪,我俩的影子随着火光的摇晃忽长忽短。
「这一定是佩姬妳事先就跟詹串通好的……不要以为说些只有我和詹知道的事就能欺骗我!佩姬妳不是詹……妳不可能是詹!」
我扶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近几个月来一直在脑海里不停断断续续奏响的铁炼声逐渐消散,充满倦怠的嘆息声化为啜泣。
詹在哭、佩姬在哭、我在哭。
看见佩姬一脸恍惚的站起,伊莎捉住发抖的肩膀凝视我,她望着我的表情充满怀疑、不信任,还有警戒。
擦干眼泪这件事已经失去意义,因为无论怎么阻止,像是溃堤的水坝一样失去控制的泪腺,会永无止境的将伊莎那彷佛烛光一样的小小祈愿彻底浇熄。
身体在颤抖,灵魂在震盪,从自己初次在生日宴会上认识伊莎那一刻开始,记忆里所有关于伊莎的片段像是相片不停自脑海里浮现,我将那些承载着回忆